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地藏本願經》
這是適合三到五名調查員的 CoC 7 版恐怖冒險劇本,預估應會進行三次以上,視情況可能有中小型戰役的長度。本故事帶有濃厚的佛教與道教氣息,及台灣在地特色,以調查為主要導向。
此版本是洪偉於三個月後改寫的修訂版,感謝社群玩家對此劇本的回饋。
關於本劇本
Level 1 Game Jam 2024 創作模組 / 劇本
- 原案:瑞基
- 主筆:洪偉
- 作者:Melody、老翰、瑞基
手邊資料以外的圖片由 ChatGPT 生成。
洪偉:作為劇本主筆,我要講的話已經都在劇本裡面了。希望這個劇本可以帶給大家很多樂趣。
Melody:很高興有機會參與這次 Level 1 Game Jam 的組隊創作,嘛、當初看到團隊陣容真的是嚇到了,沒點任何技能點的小透明誤入大佬群而瑟瑟發抖聽著各種對自己來說是天書的各種專業詞彙或忽悠(對、我是常常被他們唬得一愣一愣的那個人),事實證明這個團隊有三個人是用電波感應討論乁(˙ω˙)厂,但寫模組真的是非常有趣的體驗,除了嘗試各種新的工具協助創作,而且也獲得很多團隊夥伴的指導和幫助,真的非常感謝大家的包容跟鼓勵。希望你們也會跟我一樣喜歡這個模組~
老翰:我很喜歡這個故事,能夠親眼看著這個模組從一些跑團的筆記漸漸變成現在的模樣,真的很幸運。希望大家會喜歡這個模組。有機會的話,也希望大家可以像這樣從日常生活、生活經驗中找到自己想說的故事。
瑞基:本模組靈感來自於我在 2020 年與 DC、川川、夜月、梨楓一起遊玩的 tremulus。謝謝他們的投入與創造,其間的角色抉擇與情感使我深受啟發。道佛信仰在我人生中曾經歷盲信、懷疑與重拾,也讓我體會到真正重要的也許不是神明是否存在,而是人心透過宗教取得的羈絆。也感謝 Lv1GJ 的舉辦,還有其他作者的協助讓這篇本來只屬於少數人的故事得以問世,若它能為你們的遊戲帶來一點快樂,我會很開心。
這裡是完整的遊戲劇本,打算遊玩劇本的玩家請關閉此頁面。
回頭是岸。
引言
劇本時間開始於 2024 年 11 月 14 日星期四,結束於 2024 年 11 月 18 或 19 日。總共有三天充實的調查時光。
故事圍繞在一場位於嘉義縣民雄鄉永安村的古蹟維護戰,核心爭議是一座具有濃厚地方歷史色彩的墓園 ——「安靈園」。郭家,作為建物的地上權所有人,希望改建安靈園,在原址上建立包含電影院、商場、飯店等在內的大型購物中心,該購物中心將大規模地影響當地的經濟與生活,福禍未卜。
調查員扮演的,是受嘉義縣政府文化觀光局文化資產科委託的「文化資產價值評估顧問」,依《文化資產保存法》第 14 條規定,受文化資產審議委員會指派進行專業調查。主要工作在於釐清安靈園的歷史價值與文化意義,並協助委員會進行客觀公正的審議程序。
在遊戲開始前,調查員已經答應這次委託,可選的動機引鉤如下,各調查員可以不同:
- 好事者(特質):調查員要嘛很重視人情、要嘛對於調查真相具有強烈執著,他絕對不會安於停留於表面的調查。將此特質加入角色卡中。
- 跟隨者(特質):調查員本身雖然沒有很強的動機,但他不希望自己在調查中落單。他希望他可以像是其他人一樣完成工作,即便超出了他原先的預期。將此特質加入角色卡中。
- 好友的失蹤(重要之人):十個月前,調查員有個名為「劉至浩」的公務員好友,他在安靈園前次調查期間失蹤了,至今下落不明。調查員希望透過深入的調查,尋找好友的蛛絲馬跡。將此重要之人加入角色卡中,並說明此角色重要的原因。
- 我忠於組織(可變):調查員的實際身分是郭家的政敵、敵人或懷疑組織的秘密成員,他的秘密任務是設法調查郭家機密。將一個相關的背景填入角色卡中,可以是重要之人、重要之物或信念。與玩家一同設計這個組織的細節。
- 神話必須被阻止(信念):調查員有尚未揭露的神話經歷,這讓他意識到有些事情必須被阻止,對神話事件有更高的調查執念。調查員應該取得神話經驗包(見《調查員手冊》)。將一個相關信念加入角色卡中。
在最終審查聽證會進行前,玩家有三天調查時間,所有的爭議都會在這場爭議中塵埃落定,不管是不是他們所期待的,也不管是否符合常識。
閱讀指引
這劇本有大量資訊和參考資料,我們以不同顏色標示邊欄,守密人在閱讀時可以邊欄顏色判斷重要性:
- 橘色邊欄:此資訊是劇本的重要資訊,帶領遊戲時可能會多次參照。
- 藍色邊欄:此資訊是背景資訊的補充,偶爾需要在遊戲中進行參照。
- 灰色邊欄:可收納的邊欄,此資訊是補充背景,可以只閱讀一次,只在需要靈感的時候查閱。
可善用左方的導覽列對資訊進行查找。
一些給守密人的建議
台灣 CoC 現代規則
我們建議加入以下的規則修改:
- 角色的 EDU 如果有 60,他的外語(英文)技能的基礎值改為 EDU / 2 %。
- 除非角色背景特殊,他在所有火器的技能上限為 49%。
此外,信用評級(CR)的財產對應表,按照 2024 年購買力計算如下:
表格一:每日消費水平
階級 | CR | 消費水平 |
---|---|---|
身無分文 | 0 | NT$100 |
貧窮 | 1-9 | NT$300 |
平均 | 10-49 | NT$800 |
小康 | 50-89 | NT$2,000 |
富裕 | 90-98 | NT$8,000 |
超有錢 | 99 | NT$5 萬 |
表格二:現金
階級 | CR | 現金 | 現金範圍 |
---|---|---|---|
身無分文 | 0 | NT$500 | - |
貧窮 | 1-9 | CR x800 | NT$800 - NT$7,200 |
平均 | 10-49 | CR x2,000 | NT$2 萬 - NT$9.8 萬 |
小康 | 50-89 | CR x8,000 | NT$40 萬 - NT$71.2 萬 |
富裕 | 90-98 | CR x5 萬 | NT$450 萬 - NT$490 萬 |
超有錢 | 99 | NT$500 萬 | - |
表格三:資產
階級 | CR | 資產 | 資產範圍 |
---|---|---|---|
身無分文 | 0 | 無 | NT$2,000 以下 |
貧窮 | 1-9 | CR x1.5 萬 | NT$1.5 萬 - NT$13.5 萬 |
平均 | 10-49 | CR x8 萬 | NT$80 萬 - NT$392 萬 |
小康 | 50-89 | CR x50 萬 | NT$2,500 萬 - NT$4,450 萬 |
富裕 | 90-98 | CR x300 萬 | NT$2.7 億 - NT$2.94 億 |
超有錢 | 99 | NT$20 億+ | - |
如何扮演專家
有些玩家可能會對扮演專家感覺困難,這裡提供一些簡單的建議。
核心的想法是,我們不必扮演得像是專家,無論我們是不是專家。這問題的設定可能弄錯了方向。
實際上應該要是去強調,玩家與守密人對專家身分的強調,應在遊戲內展現,而非遊戲外。譬如說,土木工程學家大概不太可能在三角函數或是其他測量學上,被歷史學教授指出嚴重錯誤,但實際上確實有可能歷史學教授的玩家,他的數學要比土木工程學家的玩家更好。在這時候,不要透過劇情展現這落差,我們應該尊重遊戲內的專家身分,應該朝向透過場內取得共識來對齊畫風。
有時候,全團可能在一件事情上共享了錯誤常識,也有可能在何謂正確專家意見無法有共識,在大部分專業問題上,我們通常只能取得全團最大共識(如果沒有,就守密人說了算),而非真正專業意見——但這不是我們的重點。
——這不是「專家如何扮演」的問題,而是「專家如何被尊重」的問題。
守密人資訊
郭家與魘鬼
若於往昔,以求貪誣枉為罪者,是人受罪既畢,而出地獄,仍依枉習,趣逐暗昧,故即遇幽成形。幽謂幽隱暗昧,陰陽不分之氣,附此成形,乘睡魘人,令其氣不得伸,名為魘鬼。--《大佛頂首楞嚴經》
安靈園的古蹟資格審查將直接決定安靈園的命運。如果安靈園依法被劃定為縣定古蹟,即便是持有人,也不具有變更的權利。而如果不是,郭家便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改建。事實上,郭家已經提出了完整的購物中心興建計畫,也與建設公司初步達成了協議。
這會巨大地影響郭家的利益,甚至關係到家族的存亡。郭家在過去五年間的投資失敗和時運不濟,他們不僅抵押了大部分不動產,還借了高利貸。今天,郭家幾近山窮水盡。債主們開始催討債款,甚至暗示如果無法按時還款,將採取「非常規手段」。
於絕望處境下,安靈園的改建開發成了郭家的救命稻草。郭家與建商共同提出的計畫是,將安靈園原址重劃成具有商業、娛樂及觀光效益的觀光型購物中心。根據初步評估,這個開發案能為郭家帶來可觀的收益,足以讓家族重新站穩腳跟。但如果安靈園被認定為古蹟,這個計畫就會完全泡湯。
因此,安靈園的古蹟資格審查也將直接決定郭家的命運。但安靈園的背後,隱藏了一個巨大的神話糾葛,那是郭家與民雄餓鬼集團有過的古老契約。
餓鬼,可以視作食屍鬼的變體或是等同概念,牠們可被詮釋為:
- 餓鬼:六道輪迴中因貪欲而墮入的苦道,常形容為腹大如鼓、咽細如針的鬼魂,永遠處於飢渴;
- 中陰身:人死後至投胎轉世前的過渡狀態,靈魂在此期間徘徊人間;
- 殭屍:因怨氣或異常死亡而屍身不腐、重新活動的死者,與西方殭屍不同處,在於更強調風水地理與道法制衡;
- 夜遊神:夜間出沒的神靈或鬼魂,有些被認為是執行職務的神鬼,有些則是無法安息的亡魂。
民雄的餓鬼群有幾種稱呼,在民間信仰中被稱作「魘鬼眾」,黑道則稱其為「夜行會」或「夜行者大人」。
從日治時期開始,魘鬼和郭家便維護著一份古老契約。郭家在這份契約中得到了不少好處,如今依然在利用著他們並不清楚的契約完成目的。在過去,郭家和民雄庄神社聯合與食屍鬼共同經營了一個穩固的地下權力團體,訂有無限期影響力的互惠契約。但 1947 年 3 月後,郭家的核心人物都被剿除,在複雜的家族權力交接下,這契約只剩下形式,徒留難解的現象與異聞。郭家的私家道士,數代以來,抱持著敬畏,提醒郭家守護這份契約。
這項契約中,郭家的義務如下:
- 郭家必須定期供奉屍體,並協助處理狩獵時無意造成的社會風險。
而作為回報:
- 郭家能要求魘鬼進行任務,包括暗中破壞、謀殺、清除屍體、走私、記憶處置等非法任務。但必須付出一根手指作為代價。
- 魘鬼不會因飢餓將郭家及郭家盟友作為狩獵對象。他們會配戴由生薑、丁香、陳皮、香木屑與鐵鏽混合而成的香包來作為信物。許多老民雄人都會攜帶這樣的香囊。
在劇本進行時,夜行者眾都在夢境邊緣徐行或是沉睡。只有兩人因痛苦而失眠,無法回到夢中,他們稱自己為「張三」與「李四」。
台灣餓鬼部落
民雄魘鬼眾來自台南的「臺灣古剎」(台灣三個最大的餓鬼部落之一,除了台南外,還有以大肚山為中心的「大中聯合」鬼與從陽明山到三芝一帶的「芝陽」鬼),但脫離已久,已發展出小部族的特色。
與其他餓鬼部族的不同處,在於魘鬼眾利用圖爾茲查的賜福延長記憶時,也保留了更多人性,讓牠們更容易選擇與人類代理人接觸、結盟,而非暗中破壞人類秩序。在過去,嘉義的寺廟與神社均有和魘鬼交流的活動,但到了現代,這項技藝逐漸失傳,只留下諸多小鬼信仰和詛咒傳聞。其中最深受影響的,便是郭家。
安靈園與郭家的歷史
1650 年代,荷蘭東印度公司統治時期,一批荷蘭人帶著東南亞人奴隸,來到了今天的民雄永安村一帶,在這裡定居下來並進行了開墾。
在開墾的第三年,一名奴隸偶然發現了一個地下石室,裡面擺放了三尊形狀詭異的石像,一尊通體翡翠製成的翡翠地藏神像,而有兩尊則是野獸。荷蘭人命令奴隸將這些石像挖出,打算找時間將這些奇特的文物運往海外賣掉。
然而,怪異的情況卻接二連三發生。首先,有些家禽被偷走,並且有發現田中的怪異足跡。他們本來懷疑是住在丘陵地的原住民所為,直到開始發生小孩夜中失蹤的案件時,他們才開始覺得不妙。他們追蹤了形跡詭異的野獸,並赫然發現這些野獸居然是來自那個古老的地下通道。
他們想起其他船員提過了矮黑人的傳說。就在他們正考慮是否應該撤離此地時,一個翡翠地藏的日本教團接觸了他們。他們以生疏的荷蘭文告訴他們,他們開挖了通往地獄的入口,如今,必須將此門再次封上。由於商人們不願放棄殖民地利益,他們設立了一個風格詭異的神廟,將三尊神像供奉起來。這便是如今慈悲救苦堂的前身。
在 1667 年荷蘭統治時期結束,鄭氏王朝接管台灣後,這些荷蘭人便離開了。來自福建的一些漢人接手了這個聚落,但最終他們遠離了此地建立村落。之後將近三百年間,慈悲救苦堂周邊逐漸成為了荒地。
到了 1930 年代,正值日治時期,郭家作為當地仕紳,以相當優惠的價格買下了這個遺跡以及周邊的土地。
郭家在準備改建慈悲救苦堂的期間,注意到了教堂下的地下通道,他們一開始以為,此通道通往了地下的神仙夢境,後來才知道,此地乃是令人恐懼的夢境中的餓鬼地獄。但在陰陽道的協助下,他們了解了養鬼之道,並與這些遊走於夢境和人間的可怕生物建立了深刻的互惠契約。
郭家的長者出於敬畏,將此神廟保留了下來,只進行了小規模的改建,包括對屋頂和內裝進行翻修,但將整體教堂外觀和神像都保留了下來。這裡,最早是魘鬼與郭家的集會所,他們的集會都在晚上,於是自稱為「夜行會」。
夜行會的聚會活動持續到了日治時期結束,民雄庄神社被拆除,但慈悲救苦堂留了下來。但到了 1947 年 3 月,永安村終於被捲入被定位為「全島叛變」的歷史事件中,郭家作為在地士紳成為了被掠奪和針對的對象。
那天,夜行會瓦解了,但郭家保存了最後一口氣。隨著郭家的實力復甦,他們在 1960 年代建立了安靈園,將慈悲救苦堂設立為西式教堂,並在同年蓋了佑慈幽照廟,並將翡翠地藏金身遷入。而為了鎮壓地獄門戶,他們打造了同樣大小的石像,但具有更多的基督教特徵。
1980 年代以後,安靈園開始引入現代的喪葬系統,包括火葬場、現代化的殯儀館、靈骨塔等設施。在接下來的 40 年間,郭家透過養鬼的恐怖手腕,逐漸在地下社會建立起了威信,並透過多方投資,逐漸在民雄一地站穩了腳步。
這樣的歷史背景使得安靈園的古蹟地位充滿爭議。從物質文化資產的角度來看,現存建築物的年代確實不足百年,按照一般古蹟認定標準,很難稱得上「古蹟」。
安靈園歷史的斷簡殘篇
安靈園的背後,關聯到的是一個荷蘭時期開始的古老文化,在古書上,具有這些的斷簡殘篇(成功的圖書館使用檢定可以給出):
- 《赴福爾摩沙之航海日誌(Journal van de Reyse na Formosa)》,作者是水手 Dirk Janszoon,譯者不明,裡面提到「……於夜間,彼丘林中有矮黑之人,長不及我肩。其目如獸,齒似犬牙。彼輩有時潛至營地,竊我雞雛,或立於林隙窺視。土著稱之為『kleyne swarte menschen』,似非本地熟民。翌日又見奇形跡於稻田,與人足不同……」
- 《南征筆談》,傳為鄭成功麾下黃士俊所記,「……永安荒地,舊荷蘭夷所築堂祠,堂中供異像三尊,一以翡翠琢神人之形,兩則狀如猛獸,牙目獰惡。地方老人言,乃荷蘭自地穴中得之,云通鬼門,忌不可近。然夷人以利為先,竟祀之以鎮厄……」
- 《臺灣奇譚錄》,昭和八年刊,署名「山中道人」,「……慈悲救苦堂中之翡翠地藏,曾於夜祭現瑞光,照見堂下石縫隙中,黑氣如龍蛇般竄起。村人訝然,遂呼陰陽師鎮之。然堂外又有人目擊,石像足下若滴翠液,如淚般潤下,隨即有童子發狂,口呼『伽吉』之名。此事至今仍傳於庄中……」成功的日語檢定可以知道,「伽吉」即為日文「餓鬼」的音譯。
- 《臺灣野史抄·永安條》,傳為昭和十五年(1940)前後之民間抄錄,來源不明,紙墨殘舊。「……夜行會,非燈下可言者。其人多於月暗集於舊堂,割指作誓為約,血滴入瓶,黑墨點創,誓不泄會中事。云『受咒者,方我族類。』以香囊為信,以符灰護口。里人相畏,呼其長為夜行者大人,不敢直名。」
佑慈幽照廟,翡翠地藏
地藏誓深如海,願重若山。示慈顏者,拔苦於冥昧;現忿怒者,降伏魘祟。地藏變容,非失慈悲,大悲為體,威猛為用。雕翡翠為身,光隱隱而潛火;現怒面如雷,目怒睒而牙交露。觀其像者,心不堅則魂馳;辨其容者,念不正則神怯。--《幽照堂碑記》節錄
民雄佑慈幽照廟所供奉的主神,名為「大願佑慈幽照地藏」,因其金身雕像通體由翡翠打造,人又稱「翡翠地藏」或「綠地藏」。民雄佑慈幽照廟的住持是塵光,沒人知道他在這裡擔任住持多久,實際上,從有佑慈幽照廟以來,住持從未更換。
圖爾茲查的翡翠金身來自古老的外神祭壇,在荷蘭時期被掘起,從日治時期,人們便稱之為「地藏」,乃是因為祂與地獄有著明顯的緊密關聯,並逐漸生根。日本圖爾茲查教團在這過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而當邪教團被總督府剷除時,有少數餘黨融入了地方社會中,各自服事,其中一人便是塵光。
佑慈幽照廟代表的是永安村社區的信仰核心,也是夜行會與郭家契約的見證。其中的核心人物有兩人,一人是塵光,他懷抱著慈悲心,照看著永安村人的生活瑣事,協助他們度過各個生命中的難關,另一個是使者大人,他被稱為「夜行會的使者大人」,但他實際上是圖爾茲查的使者,即奈亞拉托提普的化身。
圖爾茲查在整個劇本中屬於第三勢力,他們實際上並不在乎安靈園是否存續,在更超然的意義下觀看著正在發生的事情。翡翠地藏除了是人間界信仰的核心外,也是位於地獄門戶下的餓鬼地獄的信仰核心。這個餓鬼地獄位於永安村下方,那裡通往幻夢境中的冷原的一處聚集了地獄意象的地窖中,圖爾茲查的活火在無數的時光中在那裡被秘密供養著。
圖爾茲查信仰在夜行會和郭家的契約中形成了奇妙的效果。首先,祂的腐敗知識賜福讓餓鬼眾生透過食屍保持了錯亂的人類記憶,這種人性化減輕了餓鬼對人類社會的威脅。其次,圖爾茲查的存在恫嚇了人類社會與餓鬼道的邊界。郭家因恐懼而不斷供養屍體,餓鬼因此獲得飽足和維持人性,這個體系穩定地運作將近百年。
圖爾茲查信仰在這百來年也歷經了大幅度的世俗化,佛、道教的傳人各自按照各自的詮釋將其稱為「翡翠地藏」或「翡翠火主(或幽冥火主,更接近閻羅王的形象)」。塵光對翡翠地藏的傳承更為正統,有著濃厚的佛教密宗色彩。但郭家自行保留了另一種道家詮釋,這個詮釋讓他們得以從更有「控制」意圖和效果的面向「接觸」圖爾茲查信仰,這種觀點使得圖爾茲查信仰成了更邪的傳承。這倒不是說圖爾茲查在佛家傳承中是無害的,只是在塵光的慈悲心境下,祂依然靜靜地待在暗處。
翡翠地藏的金身是一個真正的活雕像,它看似是翡翠打造,但其內部結構更接近有機物。它是為了圖爾茲查的降生所預備的化身,避免圖爾茲查的活火會將在場的信徒所吞沒。但在這兩百年來,圖爾茲查鮮少降生,因為佑慈幽照廟還從未更換住持。
郭紫潔之死
貫串整個劇本背後陰謀的最重要引鉤,是郭紫潔悲劇性的命運。
郭紫潔的外貌出眾,命格是世間少見的「陰女」。自她降生,還未見世面,名聲已因此為大街小巷所知聞。她自小便展露了多元且令人驚豔的才華,加上個性討喜,偶爾展現的單純脆弱,及強烈的正義感,可以說是被社區寵起來的孩子,人們也把她引為驕傲。她自小就在社區裡到處活動,和佑慈幽照廟有著良好關係。這對郭家成員來說,是非常難能可貴的特質。
由於郭紫潔對魔法有著高度親和,加上不受拘束的個性,她深受塵光喜愛,塵光甚至有意將她收為繼承人。郭紫潔也認為和尚學識淵博,尊敬他的地藏大願。而在她來看,塵光確實是最接近「活佛」的人。
死去時(2024 年 2 月底),她是中正大學社會福利學系碩士生。村民們對她的離世都感到不捨,甚至痛苦。
堂弟郭一諾與她相反,他雖是同樣少見的「陽男」,卻自小被「圈養」在郭家內室中。作為直系第三繼承人,家裡對這從小頑劣、令人頭疼的孩子施予嚴格的管教,這種管教方針的核心即是「你最好不要給我惹事」。也因此,他自小就被壓抑到個性有些陰沉。直到結交了郭紫潔,他才真心感覺到快樂。
或許正因為他們相反的命格與際運,兩人很快就將彼此當成最好的朋友,甚至了解對方最深的心事。
他們兩人都不知道的是,郭紫潔和郭一諾都是郭家的祭品候選。屬陰女命格的郭紫潔被認為是最好的祭品。但在郭家發現郭紫潔掌握了他們的巨大醜聞時,他們將她「處理」掉了。
這是一個過早進行的獻祭儀式(見《郭氏靈籙秘要》邊欄),目的在於撕毀那張古老的麻煩契約。結果,儀式失敗了。郭紫潔最終在綠色火焰的焚燒下成為了「附身之火」(見鬼火章節)。為偽造她的死亡,郭家將不知名的女子屍身從中正大學高樓丟下,警方也很快地以「自殺」結束了偵查,並且很快就將屍身焚燒、滅跡,草草結案。
郭紫潔死後,郭一諾認為事情不單純。他知道,郭紫潔來回於大學與社區間,表面上是在進行她的碩士論文,但實際上,她正私下調查郭家背後的黑金與犯罪。他有理由懷疑郭紫潔是被家人殺死的。
郭紫潔生前的筆記,被保存在他們的「祕密基地」中。他已歷經了 8 個月的祕密調查,但他的進展十分有限。如今,他期待著有奇蹟出現,能為陷入瓶頸的調查帶來轉機。
終於,他聯絡上了嘉義縣的刑警,他們的共同兒時玩伴,石越。石越小時與郭一諾、郭紫潔認識。小時候在寒暑假會來到永安村外婆家小住,三年級時,他因貪玩夜晚跑出去,結果被流浪狗追出村外,在鄉間的黑暗中迷路。當他不知所措的時候,小他 3、4 歲的郭一諾和郭紫潔趕走流浪狗,並且送他回家,三人於是結識,而成為玩伴。在這樣的事件後,他就不太喜歡犬科生物。
外婆在石越高中時離世,他便幾乎不再來永安社區,和郭家姊弟間只剩偶爾逢年過節的問候訊息,直到郭一諾向石越求助。石越記得郭紫潔是個心思敏感細膩,但從不輕易放棄的人,他本來便不相信這樣的她會自殺,加上從郭一諾那裡得到的資訊,他相信紫潔、甚至一諾都被捲入了一場巨大陰謀中。他因此向所屬單位申請,向未婚妻說明後,重新來到永安社區,在黑暗中展開調查。
調查員如果能取得郭一諾的信任,將有機會盡早與石越見面,這也讓他們更早能開始著手調查永安村背後最大的陰謀核心。
郭紫潔之命
郭紫潔,出生於 2001 年(辛巳年)11 月 15 日星期四,農曆十月初一子時。
郭紫潔命格極陰,生於一年之中陰氣最盛的農曆十月朔日午夜,凝聚天地間罕見的陰性力量。她的命宮位於子宮(水宮),以太陰、破軍兩顆主星坐守,暗示她陰柔、孤傲且具破壞性的獨特性格。
她自幼便擁有異於常人的敏銳直覺與洞察力,性情內斂沉靜,偶爾會散發出令人難以接近的神秘氣質。由於命格特殊,她的人生際遇總帶有強烈的孤寂感,彷彿與現世格格不入,內心世界豐富且複雜。
然而作為大家族的後裔,即便是旁系之女,她依然必須收斂起她的孤僻與神秘,展現她開朗和親和的那一面。只有她最親近的人知道她的真實樣貌。
郭一諾之命
郭一諾,出生於 2002 年(壬午年)6 月 15 日星期六,農曆五月初五午時。
郭一諾命格純陽至極,出生於一年之中陽氣最盛的端午日午時,匯聚天地間至強至陽之力。他的命宮位於寅宮(木宮),紫微與七殺兩大強勢主星共守,彰顯非凡的帝王之氣。
他自幼即展現過人的膽識與領導能力,氣質昂揚,意志堅定又無比固執。但作為郭家的直系子女(排行第三),自小受到嚴格的管教與控制,這讓他的性格被壓抑到甚至有些自卑。只有當壓力到來或是不得不扛起責任時,他才會展現出他內在秉性的擔當與霸氣。
他和姐姐郭紫潔的關係非常親近,並且相當依賴她。他們知道彼此的真正個性,並且互相欣賞,互為知己。
張教授的悲歌
在古蹟維護戰上,張佑楠教授是最重要的戰將,他在政商學三界都有人脈。他是積極的文化保留派,雖樂見文化型態的進步,但在商業上主張必須保守。
本劇本的另一個神話支線,圍繞在張教授的悲劇上。
20 年前,張教授和江囡新婚,一年後生了乳名叫「菠蘿」的女兒。不幸的是,菠蘿在 10 歲那年因為先天性心臟發育不全死去了。兩人沒有再生下小孩。自那之後,江囡身體越來越差。
直到兩年前,郭紫潔成為了張教授的指導學生。她熱衷於校外研究和考察,和張教授夫妻變得非常友好。在知道江囡身體不好後,郭紫潔也常去拜訪。相處下來,江囡逐漸擺脫了喪女的痛苦,似乎有些將對女兒的感情移情到郭紫潔身上。
然而,在郭紫潔死去後,江囡崩潰了,心理的痛苦反映在身體的衰敗上。內臟嚴重衰竭,醫生勸告建議轉往安寧治療。
張教授把最後的希望放在塵光身上。塵光一開始不願答應,但教授表示「他願意拿自己的命和她交換」,塵光最終忍不住哀求後,向他表示,那麼,請把江囡放在幽照廟一晚,明晚你的妻子或許將能重獲新生。
而第二天,張教授驚喜地發現,江囡完全活了過來,當她踩著輕健的腳步踏出廟門的時候,他欣喜若狂。
但很快地,張佑楠發現妻子的狀況不對勁,她開始忘記一些不太可能忘記的事,甚至包括他們的女兒。更加可怕的是,江囡的食性開始有著巨大的轉變,她對生肉、甚至腐肉有著強烈病態的渴望。就在一次妻子攻擊並啃咬他的手腕以後,他不得不將江囡反鎖在女兒房中。為了避免她逃跑,他釘死了所有房間的窗戶,只在房間中留下紙筆、粉筆等文具,讓她無聊時可以做她最愛的事--畫圖。
隨著生活的痛苦、面對妻子的恐懼和愛的膠著、以及對於自己行為的煎熬,他的憂鬱傾向開始蔓延,他開始變得容易憤恨外界,包括對塵光充滿著恨。他開始出現想要殺死塵光、將廟燒毀的想法。這對他來說,象徵著一切破爛不堪的生活的終點,透過帶來真正的無法回頭的絕望。張教授還在進行良心的掙扎,他會犯罪嗎?還是他會放下復仇的念頭?
這個抉擇,將大大影響到聽證會的結果。
開場:文資科辦公室
文化資產科,位於嘉義縣太保市的縣府行政園區內,隸屬於嘉義縣政府文化觀光局,專責地方文化資產的保存、活化與推廣。該辦公室設於現代化灰白色調的政府大樓內,外觀簡潔、搭配大片玻璃帷幕,內部明亮。
劇本開始時,調查員作為專家被引入會議室,本場會議的參與者,除了文化資產科主任林秀瑤——這次的主委託人——還有另一名調查員並未見過的人士,一名西裝筆挺的男性,大約 30 來歲,看起來精明幹練。這是郭一山,他是民雄郭家的二子,在長子郭一春失蹤後,現在是繼承人。
林秀瑤主任約莫 50 多歲,是名個性拘謹的女性,她剛上任不久,因此很擔心犯錯。
當調查員坐進會議室以後,她會愉快地招呼他們,並開始說明這次的委託內容。
在過程中,她展現得十分親和。「這次真的要麻煩各位了。」她先點頭致意,「上個月的專家會議已經有初步結論,認為民雄安靈園不具縣定古蹟價值。不過地方反彈相當大,永安村自救會目前對外指稱這次的區域更新是官僚勾結。我們不希望事情繼續擴大,而本案的結案時程也已迫近。」
「為了把事情處理好,我們打算緊急辦理最終審查聽證會,委託各位以第三方專家的身分協助調查。同時也請各位提供地方溝通的具體建議,讓我們把對話好好展開。」
「這次有幾個重點對象請各位特別留意。第一位是中正大學社會福利系的張佑楠教授,他在文化圈影響力很大,和幾位文資領域的立委、議員都是舊識,也是永安村文化自救會的意見領袖。」
「其餘就是自救會成員與當地住民。若能讓他們理解當然最好;即便不行,也希望能緩和比較激進的行動與對立。」
「最後,也請各位在聽證會上提出專業報告,評估本開發案對當地輿情與文化的影響。各位的田野調查與分析,會是我們後續辦理的重要參考。」
通過成功的心理學檢定,調查員會注意到她似乎沒有把喊停更新案視為選項。若提醒,她不會覺得被冒犯,只會點頭道:「當然,當然,這都按照各位的專業」。
此外,在會議說明過程中,她顯露出明顯的緊張和不安。這個緊張與不安的背後,除了害怕犯錯,她更擔心的似乎是面前的郭家代表。但這想法她不會表達出來,她會表示,自己剛上任,而且本來就容易緊張。
接著她會聆聽調查員的發問,並介紹:「這位是民雄郭家的郭一山先生,郭家二子,現代表開發方出席並負責本案對外聯繫與協調;接下來幾天也會協助各位在地聯絡與接駁。」
郭一山會一一與調查員握手,並自我介紹,然後他會展露風度,「最重要的,是希冀各位專家以公正第三方的身分,建立開發方與保守方的溝通橋樑,千萬別向我們偏心哦。」他會微笑著大方這樣說。
調查員透過對話,可能可以取得以下資訊:
- 關於前一次會議:林秀瑤表示,「上次的專家審查了一年,但會議最後臨時很多人請假,外面就開始質疑程序是不是到位。所以我們才加辦這次最終聽證,把流程補齊。」五位委員裡有一位在那段時間失聯,府方和郭家都不會主動提,那是劉至浩,他因為調查太深入而被餵給了餓鬼。如果閱讀會議記錄,會注意到應到的 6 位專家,有 4 名缺席。
- 會議資料:該次會議的附件有測繪、航照、口述摘要跟照片清冊,調查員都可以索取。花費一小時進行略讀可以知道,前次會議的委員多數傾向「不具縣定古蹟價值」的結論。理由大概是——增改太多、原真性不夠;現地保存條件比較差、周邊也欠缺保存;以及證據不夠扎實。而反面的意見則表示「不應太快結論、應多做田野跟族譜、改走『列冊追蹤』或『文化景觀』」等。
- 為什麼郭家人會在這裡:政府有些支支吾吾,郭一山表示,「我們就是在地人啦,接駁、借場地、幫忙打招呼這些很正常,我這邊會全力配合。」
- 開發案的細節:政府表示目前並不清楚,因為這不在古蹟評定範圍。但如果向郭一山詢問,他可以表示以下資訊:「現在這版設計是這樣:基地大概六千坪,三個量體——商場量販、電影院、還有複合旅宿。樓高大概地上八到十二層、地下兩層,旅宿差不多一百五十間。法規就是照現在的建蔽率、容積率走,沒有另外申請容積移轉。車道從東北角進出,西側會留人行廣場跟祭祀動線;地下停車位大概三百五十個。」郭一山:「如果審查順利,明年第二季就能進場,工期抓兩年左右;不做夜間施工。緩解的部分,我們會做在地口述跟展牆、記憶步道、公共藝術,也會保留祭祀空間和年節使用。遷葬這塊會由協調小組處理,還在的家屬,一家一家談,不在的家屬也會找道士和尚來協助。現在進度是調整版送審,相關說明會都會公開。」
- 其他支援:政府表示,「我們可以提供食宿、接駁,還有必要物品的報銷。流程一律實報實銷,會先請各位自付,回來再憑證核銷。發票請開『嘉義縣政府』,統編 66015102。如果有超出一般行情或臨時多的項目,先跟我講一下,我幫忙簽報。」
最後,她以禮貌的語氣補充:「下週一(11 月 18 日,現在是 11 月 14 日的下午 2 點)早上 10 點是最終審查的聽證會,也請各位盡快動身。」
當一切安排妥當,如果沒意外,調查員們會搭乘一輛凱迪拉克黑色禮車前往位於民雄郊區的村莊——永安村。司機此時已經是九指老陳。
郭家大宅
初見:迎賓會客區
郭家大宅是棟融合閩南傳統與日式建築風格的三進院落,佔地約八百坪。大宅最早建於日治時期,歷經數代擴建,如今已成為民雄地區最具規模的私人宅第。從外觀望去,深灰色的瓦片屋頂與白牆黑框的格局,在夕陽餘暉中透著一股莊嚴肅穆的氣息。
當調查員的黑色禮車緩緩駛近郭家大宅時,只見夕陽西下,宅邸在橘紅色的餘暉中顯得格外莊嚴。郭家家主郭天淮和妻子陳雅君早已在門前等候。
大宅正門面朝東南,門前立著一對石獅,石獅眼窩深陷,嘴角微微上揚,彷彿帶著詭異笑意。門楣上懸掛著「郭府」二字的匾額,筆力蒼勁,落款「光緒辛丑年」。這匾額要比宅邸更古老。
在門前,郭天淮身著深灰色的中式立領長衫,質地考究,袖口處繡著低調的祥雲紋樣,展現出傳統士紳的風範。陳雅君則穿著素雅的紺青色旗袍,領口和袖邊綴著精細的盤扣,頭髮梳成典雅的髮髻,整體造型端莊、不失親和。兩人面帶和煦的笑容迎接貴客。
「各位辛苦了,」郭天淮上前握手致意,聲音溫和而有磁性,帶有濃厚的漳州腔,「路途遙遠,想必各位都很累了。今天能夠請到各位專家來到我們家,實在是郭家的榮幸啊。」陳雅君在一旁補充:「一路辛苦了,各位先進去休息,我已經交代廚房準備一些茶點了。」
跟在夫婦身後的是林嬸,五十五歲的中年婦人,身著素雅的藍灰色對襟上衣配黑色長褲,頭髮梳成整齊的髮髻,神態恭敬而幹練。
進入朱紅色大門,即是第一進的迎賓會客區。先映入眼簾的是寬敞的前庭,兩側種植著羅漢松與桂花樹。石階小徑蜿蜒通往正廳。
調查員們被引導至正廳稍作休息。廳內已點燃了檀香,空氣中瀰漫著淡雅的香氣。僕人們端上上等的東方美人茶與剛出爐的土鳳梨酥與花生酥。舒心、清心、宜人。
正廳挑高四公尺,歲月的痕跡增添了深沉質感。廳內陳設古雅,正中央懸掛著郭家歷代祖先畫像,兩側則擺放著精緻木頭傢俱。
正廳左側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的、色彩繽紛的直式日式山水畫,丘陵地上雲霧繚繞、落英繽紛,一個綠色的地藏像赫然坐落其中。該畫落款「昭和十二年秋 民雄郭邸にて古統生ゑがく」(成功的歷史檢定,能看出這是日治時期知名畫家鄉原古統的親筆作品,以當時的時空背景來看,這幅畫的價值相當可觀,顯示郭家在當時便已具有相當的財力和社會地位)。成功的識破檢定會看到畫作下方有一行日文小字:「世代守護、永遠に背かず(世代守護,永不背叛)」。
調查員們在這裡休息時,這裡只有林嬸和幾個僕人,他們看起來神色戰戰兢兢,因為被吩咐不可出錯。
漳州腔?
別看到大宅院,就冒出上海腔或北京話兒。嘉義的漳州腔閩南語承載著 300 年來移民開墾的歷史記憶,也是在地情感的展現。
漳州腔的特色在其獨特的語音變化,但一般來說,能使用閩南語的守密人不必改變腔調,只需將閩南語自然穿插在對話中。在典雅生活中使用的台語,可以表現得從容簡潔。一些老人家,即便會說中文,也會很自然地在興奮的時候使用台語,這是文化的自然表現。
至於不熟悉閩南語的守密人,不需要完全精通或是勉強使用,重點是去掌握精神內核,適度穿插台語詞彙,讓語調緩慢而優雅,就能營造更真實的在地氛圍。學習一些台語的口頭禪或慣用語,會很有幫助。而在句法結構上,可以讓句尾加上「啦」、「咧」、「齁」等語助詞,疑問詞也可以使用「敢有」代替「有沒有」,否定時可以用簡短的「嘸」或是「嘸啦」,用「嘿啊」來表達肯定。
如此即可。不必過度糾結腔調的正確性,只要傳達出在地的溫度,就很棒了。
晚宴
天色漸暗,宅邸各處的紅燈籠與宮燈陸續點亮,溫暖的燈光透過雕花的窗櫺灑在庭院石階上,為整座宅邸增添了古典雅致的氛圍。通過正廳後的月洞門,便進入了郭家的日常起居區域。
郭天淮親自領調查員們來到主宴客廳。為接應今晚的客人,已經換上了十人小桌,紅木圓桌上鋪著繡工精美的桌布,擺滿了豐盛菜餚。除了郭氏夫婦以外,郭一山和郭一諾也隨侍在側,他們和家主相比顯得更安靜。郭一山帶著微笑,談笑自若,並且隨時準備服務、倒酒。
郭一諾則是默默在旁,帶著心不在焉的微笑。他正在暗中打量調查員們,觀察他們是否值得信任。
「今晚的菜色都是我們嘉義的地方特色啦,」郭天淮會邊介紹邊親自為調查員們斟茶倒酒,「這白斬雞齁,選用的是我們自家散養的土雞;這個魯肉飯的醬汁是百年老店傳承的秘方;還有這道筍乾燉肉,筍子是從阿里山現採的冬筍,配我們的黑豬肉⋯⋯」
用餐期間,郭天淮會展現令人印象深刻的細心與涵養。他如果注意到調查員中有人不吃辣,會輕聲吩咐林嬸「來準備清淡一點的菜啦」;若發現有人對海鮮過敏,也會馬上請廚房「趕緊換別的菜」,並詢問「還有什麼忌口嗎?」每當調查員的茶杯見底,總有僕人適時添茶;酒杯空了,郭天淮必親自起身斟酒,動作優雅而恰到好處。陳雅君也在一旁細心照料,時而為調查員們介紹菜色的典故,時而關心「吃得習慣嗎?」言談溫婉得體。
中途,郭天淮會向全體敬酒,言道「各位遠道而來,為我們安靈園的事情奔走,郭家實在很感謝的,」郭天淮舉起酒杯,神情誠懇地向眾人致意,「不管最後結果怎樣,我們都會尊重專家們的專業判斷。今晚只希望各位能夠賓至如歸,暫時不用想旅途的辛苦啦。」
到了宴會的最後,郭天淮會隨口問到調查員明日的行程,並且表示,如果有什麼需要,這幾天老陳可以供他們使喚。
晚宴結束後,郭天淮會請林嬸帶領調查員們參觀將要下榻的客房,並向調查員表示:「這是林嬸,這幾天會由她來照顧各位的生活起居。」然後便會和調查員們道上晚安。成功的心理學檢定會看出郭天淮夫婦的表情略顯慌張,因為他們必須趕緊準備接待夜行者使者大人。
如果跟蹤他們夫婦,會注意到郭天淮直接前往家族區,然後便沒有出來。陳雅君則前往廚房,吩咐廚房準備幾樣小菜(全是涼菜),這些菜色包括煙燻鴨血、麻油豬心、冷滷牛百葉、涼拌雞胗、冷拌肥腸,另外帶上一大壺白酒。接著,她會端著小菜回到家族區,如果調查員問起,她會謊稱這家主睡前習慣再小酌兩杯。
生活起居區
宴客位於第二進「生活起居區」的一隅。
生活起居區保留著更多日式建築的特色,榻榻米鋪設的和室、推拉門扇、及精心打理的枯山水庭園。沿著走廊走一圈,可以巡禮郭家的主要起居空間,包括客房、書房、遊戲間與茶室。庭園中央有座小型假山,山石嶙峋。在假山旁有個架設好的戲台及舒適座位,可供現場的歌仔戲或布袋戲表演使用,現代化的設備則可以將戲台用來播放電影。
從東翼兩屋間的小路經過一個月洞門會來到客房區,這裡有六間客房,均經過精心布置,一塵不染。房間採用木質裝潢,床鋪鋪著潔白的蠶絲床單,散發著淡淡茉莉花香。房內有著現代化的盥洗設備與廁所。書桌上擺放著當季的水梨、鳳梨酥和一壺溫開水和精緻的茶杯。洗漱用品一應俱全,從基本的毛巾牙刷到護膚用品。
客房區再繼續深入會抵達其他郭家成員的居所,包括郭一山、郭一諾以及其他旁系家族成員,包括郭玄機,共 30 餘人。郭紫潔的父母本來也住在這裡,但在郭紫潔死後,他們已經遠離了悲傷,遠遠離開了民雄郭家。
而西翼的對稱位置則是通往僕人房。
調查員可以自由地在起居生活區活動,也可以離開郭家大宅。只要不是前往家族區,郭家上下不會加以阻攔。
如果調查員遊逛此處,可能可以有以下發現:
郭紫潔的屋子:他們可能經過一間屋子,在地上看到一個小花瓶,裡面插著一支鮮豔的花。這是郭一諾為了悼念姐姐冥誕而插上的百合花。在花瓶下壓著一張書籤,上面寫著「Die — you can’t do that to a cat」。成功的文學相關檢定或是上網查詢,會發現這是辛波絲卡的詩句,選自《Cat in an Empty Apartment》,這首詩以貓的視角,描述牠無法理解主人已死去,只感覺到公寓變得空蕩,熟悉的聲音和氣味都不再。牠困惑、焦躁、等待,甚至帶著責怪,「怎麼能就這樣離開我」。書籤的背面有一個電話,這是郭一諾的祕密低階手機,雖能上網,但功能有限,調查員可以和他以簡訊聯絡(他會自稱 E 先生,不會輕易揭露自己的身份)。這間屋子沒有人住,已打掃乾淨。
郭玄機的屋子:郭玄機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這裡面。他的房中除了擺放道服、祭器等物品外,《郭氏靈籙秘要》就放在他的書櫃底層抽屜中。如果沒有取得鑰匙(他會將鑰匙、手機隨身攜帶),需要一個一般的鎖匠檢定或是困難的 STR 檢定來打開抽屜。房間角落還擺放著一個古舊的香爐,裡面的灰燼呈現詭異的綠色,散發著薄荷般的清香,但嗅覺敏銳者(成功的識破檢定)會在其中察覺到隱約的腐臭味。
書桌上零散地放著幾張黃紙符籙,上面的朱砂字跡在燭光下時隱時現。仔細觀察(以及成功的神秘學檢定)會發現這些符咒並非正統道教法術,而是摻雜了某些異端邪術的內容。其中一張符上寫著「幽冥開道,魘鬼歸位」,另一張則刻著「翡翠火主,降福除災」等字樣。
調查員還可能在床底下發現一個藏得很深的鐵盒,裡面裝著兩根已經乾癟發黑的人類手指。郭玄機對這東西的存在一無所知,但他如果看清了裡面的東西,他會想到這是父親清虛子所留下的詛咒備品,而改口表示這確實是他的東西。
郭一山的屋子:郭家無名打手會待在這間大屋子的客廳。在郭一山的書房裡,書桌的鎖抽屜(一般鎖匠檢定,或持鑰匙)內藏有一份厚實的黑色資料夾——〈反對勢力處理檔案〉。內容記錄郭家為推動電子菸法案而進行的系統性施壓與清除行動,將阻礙分子分為三個等級:「溝通勸說」、「威脅恐嚇」、以及「永久處理」。其中「永久處理」名單包含九人,涵蓋堅決反對電子菸合法化的醫師、學者與社運人士。翻閱可見多份剪報、跟監照片與手寫指示;「永久處理」首案標註為 2009 年嘉義市議員林清源。檔案記載,他在議會質疑郭家土地交易與電子菸設廠計畫後,於短期內「心因性猝死」。旁批寫道:「血書既交,祭壇已收。」與「驗屍報告:心肌壞死原因不明」。
僕人住宿區:這裡雖然沒有什麼異狀,但古怪的是,和郭家的派頭相比起來,這邊大約有三分之二的屋子是空的。這代表著什麼呢?
家族區
生活起居區的一個角落有一扇大紅雙開門,門扉緊掩。此區為郭家內宅核心,只開放給直系族人入內,但只有家主郭天淮夫婦住在其中。下人中,只有林嬸被允許入內打掃。
通道與轉角裝設多組監視器,並有簡易的紅外線感應與門磁,外人不會被邀請進入;無特別召喚,連僕人亦不得入內。沒有妥善規劃的潛入,幾乎必然觸發警報或被監視器拍到。
這個調查並不容易,調查員至少需要兩次潛行檢定;第一次的潛入將至少是困難難度,且無法深入各個房間。但如果調查員取得了郭紫潔的地圖,則只需要一次潛入便可深入內室,並且潛行檢定將獲得優勢。
家族祠堂:正中是家族祠堂,供奉郭氏歷代祖先牌位,兩側陳列家傳文書、祭器與功名匾額。祠堂內香火終年不絕,空氣瀰漫藥草、金紙灰燼與檀香氣。
祠堂後方立一座小型佛龕,供奉佑慈幽照廟主神金身的縮小版。燭光搖曳時,佛像表情似乎會變換,有時慈悲、有時威嚴,令人不敢久視。郭家家主每日清晨都會上三柱香,香灰呈淡綠色者(成功的識破檢定),隱約帶著薄荷般的清涼與腐氣。佛龕底座背面有一處活動卡榫(困難的識破檢定或一般的機械維修檢定可發現),內藏一串老舊鑰匙與半面破損的族譜拓印。鑰匙可開啟「儀式器物屋」的掛鎖,拓印則記有一段被塗抹的祖制:「屍骨為祭,指血為信」。
機密檔案室:祠堂東側盡頭是機密檔案室,這裡是間加裝鋼門與電子鎖的小房,門上貼有紅紙「內務房」以避人耳目。室內設有金屬檔案櫃、加厚地板與保險箱,角落架著一支雲台監視器,會以緩慢步距掃描整室。
進入此處需要電子鎖卡或是通過困難的電腦使用或電器維修檢定來製造短路或破解;失敗可能觸發無聲通報。在機密檔案室中有許多重要文件,包括:
- 獻祭名冊(殘):老陳陳水成的名字也在其中;
- 監控配線圖與攝影機覆蓋範圍草圖:效力和郭紫潔的文件相同;
- 危機報告:這份 300 多頁的報告內容繁複,需要四小時的時間研讀,成功的會計檢定可以將時間縮短到一小時。
文件表明了,為推動電子菸產業計畫,郭家在過去五年間投入了超過十二億台幣,包括農地變更及都市計畫變更費用一億五千萬、廠房建設兩億八千萬、設備採購五億二千萬、政治遊說及公關費用二億五千萬,以及各種前期準備工作。其中最大宗的支出是向韓國大型電子集團訂購的全自動化生產線,價值五億二千萬台幣(現在全放在農舍裡面積灰塵)。
而為維繫郭建州政治地位的常態性開支每年八千萬,以及因應家族的各種投資失利(投資不活化疫苗生產技術失利慘賠八億台幣、投資東南亞房地產失利五千萬台幣、股市期貨慘賠八千萬台幣)與家族的揮霍或奢侈支出(郭建州次子在澳門的賭債一億五千萬台幣、維持政商關係的年度支出六千萬台幣),為籌措資金,郭家不僅抵押了價值二十八億的不動產,還向香港的地下金融集團借貸了三億港幣(約台幣十一億五千萬),年利率高達 18%。
郭家總債務已達近三十四億台幣,債務方已提出警告,包括可能採取「非常規手段」以確保債務如期履行。
關於安靈園開發案,和建商討論出的結論是,總投資額預計四十億台幣,郭家作為土地提供方預估能獲得十八億台幣收益,這筆資金足以償還大部分債務,讓家族重新站穩腳跟,獲得重新發展的機會。 - 一些比較不重要的文件:民雄地形舊圖、祠堂地基結構圖、多冊土地過戶影本。
主臥室:家主與夫人的臥室與書房相連,陳設講究卻克制。牆上掛有祖先合影與地方仕紳合照,梳妝台擺著檀木首飾盒與祈福紅繩。床榻旁的藥盒內裝有助眠藥與鎮定劑(成功的醫學或藥學檢定即可注意到用量略大)。
祭器屋:祠堂西側為鎖上的祭器屋,鑰匙藏在祠堂的暗格中,內有木匣、布包與竹籃,存放法器、香灰、符紙與供品。空氣中帶有鐵鏽與藥材混合的味道。角落有幾個被煙燻黑的木匣,打開能見到一小瓶翡翠粉與三支異常細長的香;香頭在光下泛著淡淡的綠色。有一把擦拭乾淨的祭祀刀,它最近才剛被使用過,化學鑑識會有血跡反應。
一疊手寫筆記夾在破舊的文件夾裡,字跡倉促,沒有引文,像是對於儀式的反省與紀錄。其中有兩份重要文件:
- 一是「人間煉獄法門」:先用翡翠粉畫出圓陣,三支香按陰木的三才位插定,火焰若正確會呈綠白而帶著刺骨的冷。需要以「盛陰之女」或「極陽之男」作為引子,在四隅滴血標記,退到界外後輕聲呼名三次,門戶才會開。紀錄者不斷在頁邊強調必須等到「三元合一」的時機,否則火主會震怒。頁角還留了上次嘗試的檢討:「壬寅年下元夜行,非會時,綠焰驟寒,眾人俱退,祭品成灰。」光是讀到這裡,腦中浮現的景象就足夠使人反胃與發冷(閱讀此筆記:SAN 1d3;克蘇魯神話 +1d3)。
- 另一是「召喚魘鬼」:必須在「慈悲救苦堂」作法,桌案前備一口清水與鹽,鈴在右、灰在左,卸下的指節置於盤底。上香後,掩門,不可旁觀;主祭站在佛前,連搖法鈴三下,停一息,再搖三下,最後連續搖鈴,聲細且長。若成,空氣先變得沈,像有厚布蓋下來,香煙不直上而向後拖,牆角會起低低的喃語,像有人在耳後說話但聽不清。此時不得直視供品,只能低頭求事。做完要立刻以鹽封口,鈴聲收於掌心。若求事不明,可能招來魘鬼入夢(閱讀此筆記:SAN 1d3;克蘇魯神話 +1d3)。
木屋:一個普通而幽靜的木屋。但在調查員們前來作客期間,使者大人也會在此處作客。每到農曆月中,使者大人會在這裡待上兩到三天:他會在 11 月 14 日,也就是遊戲開始的第一天深夜抵達,住上一晚,在第二天凌晨清點過屍體以後離去。
使者大人作客期間,大部分都端坐在木屋中。如果是夜晚,郭天淮和陳雅君可能戰戰兢兢地在那裡陪酒。如果調查員有辦法潛入到此(他們如果沒有觸發警報器,只是被監視器拍到,他們不會再當天被抓住),可能參與以下場景:
屋內燈光昏黃,木格窗外傳來夜蟲斷續的鳴聲。一名身形瘦削,身高約一百七十公分,穿著深藍色的中山裝的男子不言不語,指節在杯沿上輕輕敲擊;杯中酒面映出一圈冷綠,他的瞳底有一縷藍綠磷光一閃即逝。郭天淮與陳雅君安靜地不敢發出任何聲音,陪伴在旁。
然後,男子先開口以有威嚴的聲音問道:「廟那邊,還供著嗎?」郭天淮低沉回道:「回使者,佑慈幽照廟本月依然有添供,近來也都依禮添了香火,沒有中斷。」
「很好,世代守護,永不背叛,既有約,就該守。那,這個月的交付到了沒?」這裡指的是要給餓鬼的屍體。「都有清點,明晚使者可去冰箱清點,只是⋯⋯」郭天淮和妻子對望了一眼,「只是,想問——那份舊約,可有『解』法?若能以功德抵換、或添奉塑像,是否——」
「沒有你說的那些字。你問第二次了——二月那場陰女獻祭的鬧劇,我尚未與你們算帳。」
陳雅君鼓起勇氣,低聲:「若是以後代血脈擔保——是否有轉圜?」
「第三次。」短暫的沉默後,他說「你們要守的,不是我。是字。」空氣像被一層厚布蒙住,燭焰往回折,影子在榻榻米上拉得極長;燭焰色溫驟寒,轉為綠白的細焰,如冰。
下一瞬間,使者大人猛然一瞥,陳雅君的喉間像被無形之手攫住,脖頸猛然一歪,細脆一聲「喀」在靜夜裡格外清楚。血像被擰開的龍頭從鼻腔與耳縫同時噴灑,她的眼白瞬息充血,眼角滲出暗紅。胸骨像從內側被重拳捶碎般下陷,口中帶著碎肉絲的血沫噴出,濺滿杯盤與榻榻米。她抽搐兩下便軟倒,血沿席面紋理迅速蔓開,形成一圈擴大的黑紅色水漬。
郭天淮不知何時開始啜泣,也不知那是因為恐懼還是悲傷。
「收拾一下這裡,髒了。」使者大人淡淡說完後,轉身進到房中睡去。
郭天淮失神地走出木屋,他甚至可能不會留心調查員的形跡。他會在兩個小時後找來林嬸,將結髮妻子的屍身處理掉。
若此時調查員正在場或自暗處目擊,需要通過一次 SAN 檢定(1D2/1D6+1)。守密人,盡量不要讓調查員的行跡現場曝露,這過於致命。
劇中人:郭家
林嬸
林嬸本名林攸靜,今年五十五歲,她從小就在郭家長大,是郭天淮祖父郭禹文和僕人的私生女。郭家上下不會談論此事,即便人人心知肚明。如今,已無人知其母是誰(包括她自己)。
林嬸對郭家懷有複雜的情感,她對家族有著認同與尊敬,但同時更恐懼於家族被牽扯進的可怕秘密(她知道郭家是黑道,也知道他們在養鬼,但細節不清楚)。這樣的恐懼在 11 月 15 日凌晨以後達到頂點,當她清掃完陳雅君的屍體後,她會很快地變得蒼老以及憔悴。
她知道郭天淮大概沒救了,她也知道一春沒了(雖然實際的情況她不清楚),但是一山和一諾還有大好的未來。她看著他們長大,期盼不要發生最難過的事情。
如果涉及兩個孩子的安危,她可能成為調查員的盟友。如果有提供她行動方針和藍圖,她有 55% 的成功率能夠進入家族區深入調查,甚至帶出他們需要的情報與線索。但如果她被發現,郭家對待叛徒可不會手軟。
老陳,陳水成
村中人都知道郭家有個司機叫「九指老陳」,他是水根伯的親弟弟陳水成。他的左手小指已經被截斷,因為在十五年前,嘉義市議員林清源準備揭發郭家的黑金關係,陳水成奉郭家之命處理此事。郭家要求他獻指,用鮮血在白紙上寫下林清源的名字,聲稱這是「投名狀」。
不到一個月,林清源便在家中「意外死亡」。這讓陳水成徹底成為郭家的人,他意識到這個荒謬儀式竟與林清源的死有關。這樁血案讓他與親兄弟水根伯決裂,如今的九指老陳沉默寡言,開著郭家的黑色轎車穿梭於村中,村民們對他既恐懼又同情。而他的哥哥,水根伯見到他時,眼中總閃過複雜的痛苦。
老陳並不算是非常壞的人,他對調查員具有一定的同情,即便他總是冷冰冰的,但他會在看到調查員獨自哀傷時遞出一根煙的人。
老陳可能會是調查員的盟友,要是調查員可以觸碰到他心中珍視的情感,也就是真正的親情。但即便他成為盟友,他也不會協助揭露郭家的秘密,最多他只能做到袖手旁觀。他身上有一把傷害 1D10(8)的自動手槍,他會願意為他心中所珍惜的事物開槍,不顧自己的安危——對他來說,他的一生沒什麼好失去的了。
郭玄機
即便滿嘴胡說八道,但他多少算是一名道術專家。郭玄機經常緊縮著眉頭,神情焦慮,調查員可能以為這是他的個性。
八個月前,他的父親在碎木廠「失蹤」後,他成為了郭家道學的唯一傳人。他對於父親的失蹤,困惑大過於哀傷。他實際上認為自己太早接下「道長」位置,即便他已經四十歲,要是能選,他更希望能一輩子幫老爸打雜。
透過成功的人際技能親近他,他能告知以下情報:
- 郭家一直都在養鬼。養鬼,必有隱患。他知道實際的供養內容,但他不會透露任何內容,這份內容被血誓所保護,若他透露隻言片語,會七孔流血而死。
- 這些小鬼被稱作「魘鬼」,於《楞嚴經》中有提及,他們本來是人,因「陰陽不分之氣」而附身成鬼。傳說他們可以入夢魘人,令其「氣不得伸」。
- 老爸失蹤的那天是 3 月 3 日,有若干人前往碎木廠做法事,包括郭一春、清虛子等人,但他們都並未歸來。他去過那裡,發現那裡是罕見的困龍局,又稱「地獄門戶」,展現了陰陽交匯之處的異常風水。那裡陰冷異常,散發著不詳的幽冥之氣。現場有作法留下的儀式。他明白那是在錯誤時間實行的「人間煉獄法門」,因此父親應該是遭到了反噬。
- 如果問到,他會表示他確實持有《郭氏靈籙秘要》這本書,但他不願意傳世。
基本上,郭玄機幾乎不會真正成為調查員的盟友。他一輩子都在郭家,並且和郭天淮是至交。他會不惜代價執行郭天淮的意志。如果調查員跟郭玄機透露太多,他會向郭天淮傳達他的疑心。
11 月 17 日晚上,郭天淮會找郭玄機前往家族區待一個晚上,他會睡在木屋那裡。那晚,郭天淮會把一切發生的情況都告訴他,郭玄機將會在 11 月 18 日,聽證會進行的過程中,就先前往碎木廠佈好法陣。
郭天淮
他可能是郭家傳世以來最聰明的家主,但這也是他的可悲之處。他認為這個古老的契約在現代將越來越難以遵從,並大大限制了家族的發展。而在巨大債款即將到期的壓力下,他決定破釜沉舟,尋找破誓之法。
在郭建州的投資又一次失敗後,他參考了國外大型投資案的成功經驗,認為此處興建的大型購物中心可以帶來長久的在地效益。
對於圍繞著郭家的民俗、契約和信仰,他認為這些都只是責任,而且不是他們郭家應該繼續承受的責任——郭家已經付出得太多,該是時候拋下過去了。
在妻子死後,郭天淮將完全失去平常心,他就像是脫繮野馬,將會越來越瘋狂且不擇手段。這也會使得他找來郭一山,把這一切的計畫都告訴他,就像是交代後事一樣。包括他會真正決定獻祭郭一諾,比起全家被債主報復,他決定犧牲自己的小兒子,這看起來是對家族影響最小的答案。
郭天淮在家族之中深受僕從和家族人士愛戴和信任,他將會好好利用這一點。
郭一山
郭一山在郭一春死後成為了繼承人,他在對於郭家的邪惡牽連所知不多時,就是一個十足的野心家,這讓他得以從八個月前的那場可怕儀式中脫身。他明白,時辰不對,必有後患。
他遺傳了郭天淮的陰謀算計的本性,並且千方百計想成為下一代繼承人。他知道郭家目前陷入了存亡危機,而在父親終於將他的計畫全盤托出以後,他對此感到興奮。
在他知道計畫以後,他會減少和郭一諾的相處,這讓他有些罪惡感。他從小便陪伴著郭一諾(即便郭一諾感覺比較像是被看管著),對他也確實有著兄弟之情。但如果他認為郭一諾值得利用,他也會毫不容情地利用他。
一方面來說,他懷疑這個計畫還是可能以失敗收尾,他對於翡翠火主的恐懼源自於他的膽小天性。但這也代表,他有機會提早接任家主,只要他能像上次一樣避開儀式現場。但另一方面來說,這個計畫也有可能成功。但如果是這樣,他的繼承人位置將更有價值。
他因此會全盤支援父親的計畫。欠他一命的郭家的無名打手是他最強大的武器。
如果安靈園改建失敗,加上郭天淮沒有辦法實行儀式,他會黯然離開郭家。
郭一諾
郭一諾打從一開始就是調查員內定的盟友,他有一隻能夠上網的秘密手機,讓他可以匿名和調查員以及石越聯絡。
他的核心關切是要發現郭紫潔的死因,並且完成她的遺願:向郭天淮復仇。郭一諾是一個資訊工程熟手,他有一台小電腦能夠協助調查員進行電腦活動並提供建議。
他會盡可能確保自己的安全,他會透過幾種方式確認調查員的意向:
- 如果調查員直接打電話給他,他會以變聲器和他們討論,一邊確認他們的想法,一邊作為駭客協助他們;
- 如果調查員有在社群網站上表達任何反對郭家的想法,他會傾向認為他們可信任;
- 如果調查員因為被郭家攻擊、陷入危機而向他求助,他也會傾向認為他們可以信任。
郭一諾如果成為調查員的盟友,他能提供的除了是更高層度的駭客行動支持,還包括能依據郭家內部的動員情報來對調查員提出警告,有時候這足以救命。
如果調查員是可信任的,他會告訴他們自己的身分,向他們引介石越,並向他們揭露秘密基地的位置。他會沉痛地說明郭紫潔的事情,並期待調查員能回應他的心情。這樣的期待有點幼稚,但他需要這個來撫慰他的情感。
但在 11 月 17 日晚上十點以後,他會被拘禁在家族區的祭器室之中。準備在 11 月 18 日被獻祭。但如果郭一諾的身分洩漏,他可能會提早被抓起來。
進行建議
接下來,調查員有三天的時間(現在是 11 月 14 日 晚上,而 11 月 18 日早上就是聽證會)可以進行調查。從此開始,我們便沒有固定的場景行程。參訪和調查順序都交由調查員自行決定。
可以的話,守密人,讓調查員在遊戲中進行行程討論及情報交流,不要讓他們自由場外討論,除了增添代入感,也可以讓時間流逝更真實。
劇本的重要調查地點,除了秘密基地,在地圖上均有標注,可能由郭一山等人提出的建議地點包括:
- 安靈園
- 張教授家
- 佑慈幽照廟
- 社區各地點
調查員可以在調查中發現的地點包括:
- 郭家大宅(特別是家族區)
- 張三、李四住所
- 秘密基地
- 碎木廠
在沙盒行進中,守密人的工作在於記錄調查員造成的影響,並且計算度過的時間。一般來說,不要讓調查員一天參訪三個以上的地點,如果調查員早上去參訪了安靈園,那他可能可以下午在社區上晃蕩幾個小點。除了時間上的限制外,不斷行走、交流也會造成調查員的疲累。
在場景進行中,提醒調查員度過多少時間,讓他們清楚知道時間的狀態。如果可以,讓玩家透過調查員在遊戲中討論計畫。如果調查員進行過需要長途行走和對話的場景,也提醒他們,角色目前感覺到有些疲累和慵懶,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會是個好主意。
但守密人需謹記,這不是在設定難度,只是在設定時間感。請務必按照對玩家心情和節奏的理解,適情調整。
一般而言,郭家的司機「九指老陳」會全程陪伴調查員。除非調查員正式拒絕,並表達他們不需要司機(這會讓他們的移動慢上不少),他們才會離開。
如果調查員的調查引起郭天淮的注意,並且老陳並未隨侍,他們可能派出郭家無名打手暗中跟蹤調查員(他非常危險,應給調查員以識破檢定對抗打手隱匿的機會)。
所有的郭家眼線都會將他們所得到的情報向郭天淮稟報,確定一切在掌握中。
注意,郭家之人城府極深,他們不會輕易和調查員正面衝突,反而盡可能以協助者、傾聽者、照顧者的姿態蒐集情報。他們也不會刻意隱瞞即使可能對他們不利的明顯情報,並且總是展現良好風度(但對於他們判斷不該有證據的傳聞,他們會一律否認)。
一旦他們打算動手,會使用最有效率且殘酷的手段。郭家可以出動大約 1D6 名額外的危險人力,並且可能透過餓鬼契約,偷盜或銷毀那些不利於他們的證據。
安靈園
安靈園占地約五十公頃,坐落於民雄永安村西邊的丘陵緩坡上,四周環繞著蒼翠的相思樹林與竹林。從村邊望去,墓園在晨霧繚繞中若隱若現,彷彿飄浮在雲海中的孤島。
園區內分為幾個主要區域:
- 慈悲救苦堂:園區最古老的建築;厚地毯下藏有沉重暗門,通往古老石梯與「地獄道途」;祭壇上的黑石供盤與法鈴與「召喚魘鬼」的變體儀式相關。
- 園區入口:設有管理員室與停車場,並備有大型導覽地圖;管理員陳青松多駐守於此;由北側門沿小徑步行約五分鐘可至廢棄紅色雞舍,成功的追蹤可在此發現足跡往西延伸,指向「秘密基地」。
- 傳統墓葬區:保存自清末以來的古墓,郭家家葬亦在此;小徑蜿蜒易迷路,樹影陰鬱。這裡安葬著從清朝末年至今的逝者。墓碑林立,有漢式的石碑,也有日式的水泥墓塚。最古老的墓碑已經字跡斑駁。這裡沒什麼特別的--除了這裡的墳大多都是空的。郭紫潔的墳也在此,他的墳前插了許多百合花,紀念她 24 歲的冥誕。這裡有可能偶遇前來悼念的村民,見劇中人:永安村。
- 靈骨塔區:現代化遺體與骨灰處理設施;與殯儀館串接完成遺體轉運流程,白日人員出入較多、夜間相對安靜。這裡也沒什麼特別的,只要調查員沒有把骨灰盆打開來檢查的話。
- 殯儀館區:外觀是一般殯儀設施。地下有個隱藏冷凍庫,用於短期冷藏屍體以供夜行會調度與運用。
從東邊的入口,一條稍寬的單車道開往安靈園,會先經過慈悲救苦堂,然後抵達停車場以及園區入口。從入口進入會先來到導覽中心,上面有著關於安靈園的業務介紹。傳統墓葬區佔了全園三分之二的空間,位於北側、中部和東側。南側靠入口處是六間並排的殯儀館。最西側的是現代的靈骨塔、火葬場和燒紙錢用的現代化香爐。
慈悲救苦堂
這是一座披著西式外衣、骨架卻更為古老的建築。有著哥德式教堂的標準外觀,洗石子外皮早已被雨痕與青苔吞沒,白灰底下偶爾露出粗糙的紅磚或者石砌牆面,彷彿被不同時代的皮肉縫接在一起。屋脊上有支瘦長的鐵十字,風起時會發出極細的顫鳴,像喉嚨深處的嗚咽。
入口前是一小片下陷的前庭,以矮短的水泥欄杆與生鏽鐵門框起,鐵門中央嵌著一個十字形的鏤空。走下前庭便來到建築前方,那裡嵌著兩扇紅漆厚木門,門釘與把手是帶花草紋的鐵件,混合著廟宇與教堂的風格。門楣上方原應是小玫瑰窗的位置,現在只剩一圈粗糙的圓形開孔,被綠色磨砂玻璃封上;白日裡它只透出陰冷的光,夜裡更像一隻瞳孔收縮的綠色眼眸。
門楣上懸掛著一塊古舊的匾額,上書「慈悲救苦」四個大字,但墨色已經因年代久遠而變得暗沉。
推開厚重的紅漆木門時,門軸會發出低沉的吱嘎聲,這聲音在空曠的大殿內迴盪,顯得格外淒涼。迎面而來的是一種壓抑而詭異的寧靜。地面鋪設著深紅色的地毯,這地毯厚重得有些異常,腳步聲在這裡幾乎完全被吸收。
大殿能容納約 40 人,放著兩排深色木製長椅整齊排列,類似中式祠堂的條案。木材因年代久遠已變得深沉發黑。四周擺放著若干燭台,沒有點燃,燭淚有些已經滿出落到地上。
大殿正前方供奉著一尊懷抱聖子、高約兩公尺的聖母像,雕工精細。但古怪的是,在聖母兩側,各有一尊造型奇特的弓身石雕神像。這兩座神像高約一公尺半,雕刻風格古樸粗獷。兩具神像眼窩深陷,瞳孔空洞,臉孔依稀可見兇怒的獠牙。兩雕像的姿勢各異,但整體造型既原始又邪惡。簡單就能看出這兩個雕像要比聖母像更加古老,岩石的材質更黑,雕工也更粗糙。
神像前擺了張紅木供桌,桌上有個直徑約 30 公分的黑石製石盤,質地像是某種火山岩,表面粗糙不平。這是交付手指供品的供盤。石盤旁擺放了一個古銅色手搖鈴。約有成人手掌大小,造型古樸典雅,鈴身雕刻著繁複的紋飾。仔細觀察會發現,鈴身上的圖案並非普通裝飾,而是一系列具有特殊意義的符文。
這些符文以螺旋狀排列在鈴身周圍,從上到下分為三層。第一層的符文較簡單,像某種節拍記號;第二層的符文稍複雜,並呈現波浪狀圖案;第三層的符文則最詭異,看起來像是扭曲的人形或獸形。符文暗示著特定的搖鈴節奏。
這是「接觸食屍鬼(魘鬼)」咒文的變體;需在供桌備一盞清水與一小撮鹽,鈴置右、灰置左,卸下的指節置於黑石供盤,三柱香按陰木之位插定,掩門,不可旁觀。主祭立於桌前,依符文所示節奏搖鈴——三短一長、停一息、再三短一長、最後連搖不止——其間不得直視供品,在搖鈴期間將祈願說出。
一旦施法成功,施法者會失去 10 點 MP 與 1D4+1 的 SAN。這瞬間,整個大殿像被厚布罩住,聲音發悶,溫度明顯下降;供桌前的香煙不再直上,而是像被什麼牽引一般向供桌方向拖曳。地毯下與供桌底會傳出濕潤的摩擦、細碎的咀嚼與齒刮木面的聲響,牆角同時起低低的喃語,像有人貼在耳後說話卻永遠聽不清。此時,施術者須以鹽封口,並將鈴聲收於掌心止息。
這個儀式能在家族區的祭器室找到,郭家家主明白此儀式如何進行,老陳雖然曾經實行,但細節早已淡忘。
地獄道途
如果調查員翻起厚重的地毯,有機會注意到位於西北方角落的沉重密門。此處的密門已經上鎖,必須通過一個 STR 120 的對抗或是鎖匠檢定方可打開。密門上有一個古老的道教符文,這是一個古神之印的東方變體。成功的神秘學檢定能揭露此密門不宜打開,此符文乃是封印邪靈之術。如果老陳在場,他會警示,郭家傳統教條是不可開啟此門。
此門乃是通往幻夢境冷原底下的餓鬼居所,此處因幻夢境儀式而受到圖爾茲查的眷顧,幻夢境人稱之「煉獄地窖」,乃是人類一切地獄惡夢之集體風景。這裡不是比喻意義上的煉獄,是真正的地獄邊陲:空氣冷硬如鐵,聲音在遠處被壓扁,時間像被拉長的皮筋般不自然地延宕。
打開密門後,會看到一個古老腐朽的石梯通往更古老的地下。石梯表面佈滿鹽霜與黑色的潮斑,踩踏時能感覺到骨骼般細碎的粉末在鞋底碎裂。往下約二十來階,會抵達一個低矮的拱形石窟,四壁以粗糙的石塊與古老砂灰砌成,頂部懸垂的水珠不時滴落在地面,迴盪出像心跳的聲音。
這裡像是座被抽空了神明的古廟。中央原本設有的主壇處,現已只剩下刻痕與拖拽刮磨的痕跡;兩側對應的供座上的雕像也被撤去,只餘兩道半月形的空槽。若以成功的識破檢定,能看出搬運時使用過滾木或粗繩;困難的歷史或一般的考古檢定可判斷此處年代遠早於地面建築。
四壁留存大片壁畫,顏料被冷氣與鹽分洗得發灰,但畫面仍帶有令人不適的流動感。其上沒有任何能辨識的文字,只有交錯的圓渦、拗折的人形與披著獸皮的舞儀。成功的神秘學或克蘇魯神話檢定可察覺,壁畫流露出極不尋常的特徵:中央綠焰般的形象,似乎被這些人形崇拜著。長時間盯著壁畫的不安會帶來 0/1D3 的 SAN 檢定。
窟室後方另有一處半圓形凹龕,地面略微下陷,鋪設成同心圓的黑石面,中央是低矮的祭壇。壇身無銘,亦無任何能辨識的文字,只刻有數道扭螺般的凹槽,槽內留存灰白色的骨屑與焦黑的油漬。這是指向阿薩托斯之核的祭壇。靠近三公尺內需進行 POW 對抗,失敗者會在腦後聽見無韻的拍點,並感到心律不穩;接觸到祭壇表面之人,會在腦中因為浩瀚星空的旋轉而得到 1/1D4 的 SAN 檢定。
從凹龕後緣可見一條更狹窄的甬道延伸向下,牆面被不屬於人手的爪痕翻刮,縫隙裡吹來的氣味帶著泥土的酸意。此處即通往更深的地獄層。
如果調查員做足了準備,可以艱難地攀爬過這個地獄通道,他們必須通過成功的困難 POW 檢定,否則將會因為窒息感而希望折返。失敗的 POW 檢定會因幽閉造成過度換氣與暈厥。這個通道除了不斷往前的主幹道,還有一些細小的、四通八達的旁支。調查員如果要走入旁支,提醒他們,如果他們迷路(失敗的導航檢定),這將會造成巨大的危險。
若沿著主幹道,通道最終會直往碎木場的正下方,這裡有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大坑洞。坑洞壁面被潮氣打磨得像黑色的鱗片,冷風自下而上抽送,帶著鹹苦與霉土氣。往極遠處俯視時,能看見一層幽綠色的光霧在遙遠的深處緩慢翻湧——那裡通往地獄,但距離遠到讓人的尺度失去意義,像望向一顆倒置的星。
坑洞周緣間或伸出不規則的岩架與突緣,彼此交錯成一條條勉強可攀援的路線;有些岩緣上殘留碎落的毛髮與乾硬的暗色污跡,邊緣布滿錯落的爪痕,深淺不一,顯示曾有不止一種野獸進出。以追蹤或自然世界檢定可辨別,這些抓痕的間距與力度與人手不同,攀爬時會在石面留下細碎的砂粉。
沒有專業裝備、穩固錨點與長繩,幾乎不可能在不承受重大風險的情況下抵達更深的層級;即便如此,幽綠之地仍遙不可及,只能在風與空洞回聲中給人以逼近的錯覺。
園區入口
這裡有一個可以停 40 至 50 輛車中型停車場,穿過停車場就是安靈園的正門。正門有一個仿歐式的鐵製大門,深綠色的鐵條編織成繁複的藤蔓圖案,頂端雕刻著「安靈園」三個鎏金大字。門柱兩側各立了一尊石雕天使。鐵製大門大約有二點五公尺寬,可供靈車出入,但對巴士或遊覽車有些勉強。這扇門在五點以後會上鎖,並在早上六點打開。然而即便上鎖,人們也可輕易攀爬過一點七公尺高的墓園圍牆。
一進入正門,正前方是一間一層樓高的平房,上面寫著「安靈園導覽中心」。連接著導覽中心的是一個小型的管理員室,裡面有個戴著破舊鴨舌帽的沉默但和善的中年男人,他是陳青松。陳青松可以簡介安靈園的幾個設施,並明白安靈園的主要業務:
「本園區提供基礎殯葬服務:土葬穴位(單人)起價 180,000,靈骨塔櫃單櫃年租 6,000/永久櫃 90,000,火化費 8,000,殯儀館場租 6,000/日,靈車接運 3,500 起。代辦證件、碑刻與遷葬另計。」
若遇到安靈園業務的更進一步狀況,陳青松會用內線電話聯絡郭理事。
在導覽中心可以看到完整的園區地圖,並且也有完整的安靈園業務介紹。導覽中心設置有無人的飲料販賣機,陳青松看管的櫃檯則有販賣打火機、香菸、金紙、焚香等販賣機無法買到的物品。導覽中心後方有一間「理事長辦公室」,平時鎖著。
在導覽中心可以看到簡單的安靈園簡介:
安靈園位於嘉義縣民雄鄉永安村西側丘陵,佔地約五十公頃,環境清幽、綠蔭圍繞,出入與停車動線分流,安全便利。
自 1960 年代啟用以來,園區持續精進殯葬專業;1980 年代起導入現代化設施,現設有傳統墓園、殯儀館、火化場與靈骨塔等完整機能。
本園秉持「莊重、清淨、安心」原則,流程透明、依法管理,並提供例行巡檢與日常維護,確保環境整潔與儀式莊嚴,讓逝者安息、家屬安心。
兼容多元信仰:設有教堂式告別空間與傳統祭祀區,尊重各宗教禮制與家族習俗,由專人協助規劃適切儀程。
推動環境友善:提供節能火化、減碳祭儀指引與植存等選項,兼顧追思與永續。
安靈園致力成為社區共同的追思場域,全年提供諮詢與導覽服務;參訪與服務資訊請洽導覽中心。
理事長辦公室
理事長辦公室位於導覽中心後方的狹長房間,半掩的百葉窗、老式綠罩檯燈、金屬檔案櫃與一張可摺疊躺椅;桌上放著黑色內線電話、列印機與老舊電腦,抽屜中有一把手槍,如果郭理事感到自己有危險,會將手槍帶在身上,但他不會真的開這把槍,只是拿來恫嚇人(以及殺死他自己)。冷氣長時間運轉、室內偏冷,空氣帶著淡淡的消毒水與咖啡味。
郭理事,本名郭英豪,是個中年雄性禿男子,頭頂稀疏發亮,短袖格紋襯衫常解兩顆扣、塞在微鼓的小腹上;眼袋深、說話慢吞吞,帶著公務員式的生硬腔調。指尖有菸漬,胸前掛著淡褪色的識別證與門禁卡,多半半躺在躺椅上打盹,但一碰到帳本與數字,目光會立刻變得銳利。
在金屬櫃裡可以蒐集到以下線索:
- 一份維修工單與收據中有外包廠商的手寫收據,品項為「低溫機組保養」「板式熱交換器清洗」,結款以現金處理、無統編;機組型號對應工業用 −20°C 冷凍設備。
- 怪異筆記本:一本 A4 大小的黑封皮厚筆記本,封面上有一個古怪的印記(如下圖,當凝視那個符號時,原本只是糾纏的紋路,卻逐漸像是幾張重疊的臉在浮現。成功的克蘇魯神會意識到,那是無數面孔凝聚的幻象,彷彿同時在笑、在哭、在低語,如伏行之混沌瞬息萬變地盯視著你)。想要打開封面的人,必須通過一次艱難的 POW 檢定,否則他們會將此書放下,並且立刻失去興趣。
如果成功打開此筆記本,會看到筆記本內頁滿滿記錄了死者的姓名、日期、編號,整本書都以日文寫成,字跡極為工整,每行有兩個人名,每頁有三十行,目前記錄了三十四頁,算起來記錄了 2010(或 2011)個人名。最早的時間出現在「昭和八年(冬)」,一旁的日文寫著「缺右眼」「縫合不全」「肋4–6骨裂」「皮膚呈藍黑」「低溫回潮」等字樣,整本書筆跡一致,但墨跡材質明顯不同,有的已經褪色,每個名字的最後都以小字標「済」(已經收到),除了最後二或三筆資料。最後二或三筆資料則是寫「民國 113 年 10 月」:林沛寧(左眼缺失、縫合不全)、林沛霖(肋 3–5 骨裂、肺內積液),如果在 11 月 15 日以後看到會加上「民國 113 年 11 月」:陳雅君(頸椎折斷、七孔流血)。翻看此筆記本將失去 SAN(1/1D3)。
如果拿文件逼問郭理事,他會坦承殯儀館地下冷藏室的存在。但他不明白那本名冊的功能,但如果透過成功的人際檢定,他會逐步揭露更多階段的資訊。但每次進到下一個階段,他會變得更緊張,資訊會更具體但更難理解。
- 第一階段:「那是夜行會的生死簿,我……我什麼都不知道。那是,是使者大人……」(他頻繁搔頭,額角滲出冷汗,聲音顫抖,眼神始終飄忽不定,彷彿生怕說出口的字句會立刻引來某種懲罰。)
- 第二階段:「對!我看過,我看過……裡面都是人名,他們……都是來到安靈園的屍體……」「使者大人……披著黑,衣角總是濕的……他走路沒有聲音,影子比本人還長……」(他開始急促呼吸,語速忽快忽慢,雙手不斷抓緊桌緣,指節泛白。說到一半時甚至不自覺地發出乾笑,又立刻咬緊牙齒壓下去,眼神帶著一種強烈的不安與瘋狂的閃爍。)
- 第三階段:「使者大人……帶著……不……領著屍體,從殯儀館出來……我當然知道,那是從 B2 上來的,他們一起離開……一起……離開……」「你聽得見嗎?腳步聲……拖曳的聲音,肉與布料在地上摩擦……眼睛是空的,頭還點著,好像還在呼吸……」「使者大人在最前面,舉著燈,藍綠色的,屍體都跟著,像被牽著……往外走,走向夜裡……」(此時他已經全身顫抖,話音漸失控,聲音嘶啞。最後,他猛然抽出抽屜中的手槍,雙眼充血,將槍口含入喉間。最靠近的調查員須通過困難 DEX 檢定才能撥開槍口,否則他立刻扣下扳機,血腦濺射,調查員失去 SAN(1/1D6);此檢定不可強推。)
殯儀館區
安靈園南側一列六棟殯儀館平房,灰白立面在冷光下顯得死寂。此刻五間早已上鎖空著,只有最西側的一間仍殘留喪事痕跡。那間廳堂旁緊挨著一座鐵皮倉庫,用來暫放拆卸下來的花圈與飲料塔,鐵皮外牆因長年受潮生鏽,門口堆著被雨打濕的紙箱,殘花枯萎散落在泥地。遠遠望去,殯儀館與倉庫像一體連成的陰影。
告別式剛散,大廳裡冷光孤照,黑布被拆下,折疊椅疊靠在牆角,花台空出位置,地毯上仍留有水痕與蠟油。幾張冥紙被風從門縫捲入,在走廊摩擦地面,發出乾脆的聲響。靠牆的花圈還沒搬走,布條垂落,字跡端正:「敬悼林沛寧、林沛霖英年早逝」「家屬敬輓」。墨跡因潮氣微微暈開,白布卷邊泛灰,花瓣枯敗,散發酸澀而陰冷的香氣。
推開鐵皮倉庫,會聞到內部氣味雜亂。拆下的花牌斜倚著牆。飲料紙箱堆疊成牆,糖水漏出的黏液在地板上留下暗色污跡,吸引幾隻黑蟻。空間逼仄昏暗,唯一的燈泡罩上積塵,散出灰黃的光。若不細看,很難注意到後牆角落那扇與牆同色的厚鐵門。這把門鑰匙由陳青松隨身攜帶,他習慣把鑰匙塞在外套口袋裡。
鐵門後的水泥階梯向下延伸,牆面結滿白霜,扶手濕冷。地下一層空間不大,四周水泥牆壁刷過防潮漆,卻仍滲著黑斑。天花板鋪滿管線,嗡嗡低鳴不斷。進入後正面是大型變電箱,灰綠色鐵殼斑駁。旁側放置一台柴油臨時發電機,表面油漬未清,金屬油桶靠牆排列,滲出的柴油味混著霉氣刺鼻。地板積水,反射紅色警示燈光,腳步踩下時帶起微響。
角落堆著替換用的電纜線圈與破裂的塑膠護套,像是隨時會因短路或潮濕而引發火花。唯一的排風口聲音微弱,送出的氣流帶著沉重的機械熱氣。
若繼續往下,會抵達地下二樓前的厚重隔熱門。
隔熱門一推開,徹骨的冷氣將迎面而來,呼吸瞬間化霧。狹長的冷凍庫裡,屍袋一排排安置在不鏽鋼層架上,方向一致,拉鍊緊閉,吊牌整齊朝外。地上有許多骯髒的腳印和泥土,像是好幾年並未好好打掃。屍袋在零下溫度裡硬如石塊,冷氣裡混雜著消毒藥劑與淡血腥。
若有人被反鎖在此,會在短時間內因失溫和呼吸困難陷入昏迷,數小時內凍斃。
趕屍
在 11 月 15 日(遊戲第二日)凌晨 11 點至 1 點之間,若調查員來到安靈園,或是從安靈圓東邊的道路通過,他們可能會目擊到一幕不應存在於現世的光景。
夜色陰沉,月亮被烏雲遮蔽。安靈園內空氣死寂,只有冷風掠過墓碑縫隙的聲音。忽然,遠方傳來拖曳的腳步聲——沉重、緩慢,伴隨著布料與地面摩擦的窸窣。聲音逐步逼近,直到藍綠色的磷火浮現於黑暗中。跟在最後的是神情呆滯的陳青松,他的臉色蒼白、眼神空洞,步伐僵硬,好似被驅使的傀儡。
在黑暗中有這樣的情景:最前方,是身著深藍中山裝的男子——使者大人。他的右手中提著一盞搖曳不定的鬼燈,燈火照出的光彷彿散發著刺骨的寒意,左手則拿著一本黑色的厚重筆記本。
緊隨其後的,是兩具年輕的屍體。它們衣衫斑駁,雙目空洞,頭顱垂下,卻仍以僵直的步伐拖曳和跳行。兩者的頭顱以詭異角度搖晃。步調一致,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律令牽引。陳青松緊隨其後,待屍體離開殯儀館,他會負責鎖上倉庫中的門。
當他們經過時,調查員會聞到濃烈的屍臭與低溫夾帶的鹹腥氣。草叢與墓碑間,同時響起低沉的喃語,好像來自地底的回聲,卻聽不清字句。
四人一路往北,最終會來到碎木場。黑暗的廠房中央彷彿張開著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大坑洞,冷風自下湧出,帶著泥土與腐屍的味道。使者大人站在坑口,翻開黑簿,以冷漠的聲音逐字點名:「林沛寧。」「林沛霖。」
每念一個名字,屍體便劇烈抽搐。點名完後,使者低聲吟唱起古老的咒文,語調沉重而詭異。隨著咒文迴盪,坑洞邊緣泛起扭曲的綠光,幽冷的火霧翻湧,化為一扇通往異界的地獄之門。兩具屍體緩慢陷入,最終無聲墜入那扭曲的深淵。
此時若調查員試圖干擾或攻擊使者大人,他會冷漠注視,喃聲低語:「若汝欲阻吾職司,魂魄即散。」調查員需進行一次極端 POW 檢定,如果成功調查員昏厥 1D3 小時。如果失敗,調查員進入 1D6 日的「魂魄離散狀態」,魂不守舍,人際技能受懲罰骰,但與神秘學、克蘇魯神話或對神話實體的聆聽、識破檢定獲得獎勵骰。
使者闔上簿子,將其遞給陳青松,陳青松抱過黑簿。使者接著越入洞中,咒聲止息,門戶闔閉,只餘下呼嘯冷風與死寂。
接著陳青松會木然轉身,一步一步緩慢回到導覽中心後方的理事長室。沒有多餘的動作,他俐落地把簿子放進金屬櫃裡,最後發出「喀噠」一聲。隨後轉身離去。
目擊此景的調查員必須進行一次 SAN 檢定(1D6/1D10)。
劇中人:安靈園
陳青松
陳家五代都在安靈園工作,其中有一個最為詭異的職缺,為「守屍人」,人們可能以為這個工作是守墓之意,但其真正的意涵是「協助使者大人看管屍體的人」。陳青松是陳家第五代的守屍人,他是水根伯的堂弟。
陳青松之所以願意擔任守屍人,是看中了高額的報酬,這些報酬堆積在他的帳戶中,餘額尚有一千多萬,幾乎從未支用。
成為守屍人的人按照習俗必須遠離本家,住進郭家大宅(他住在東側的區域,而非西側的僕人房)。今天,已經來到第十五個年頭。
這份工作所具有的邪惡本性,令陳青松在極端恐懼與罪惡中產生了解離,出現了名為「幽竹」的第二女性人格,為保全自身理智,主動吸納與記憶一切關於儀式、魘鬼與幽界的知識與污染。
幽竹生於極端的恐怖,個性機警卻大膽,這十五年來已經遭遇的嚴重的污染,她成為了圖爾茲查的信徒,聽任使者大人的指示辦事。因為表明忠誠,他得到了束縛/驅散妖火的賜福,在遭遇危險或進行威嚇時會毫不猶豫使用它。
幽竹會在青松遇到巨大威脅時主動出現,她說話語速很快,但不使用第一人稱。她的眼神專注,會下意識以手背掩口,並習慣性地站在陰影邊緣,並記下所有細節。
幽竹知道自己和主人格的關係,但青松不知道第二人格的存在。幽竹深愛著青松,並且會用盡方法保護他。她知道青松容易心軟,也容易受騙。為了保護青松,她不惜違背陳青松的意願,甚至奪取他的身體。
他們的個性有極大差異,幽竹專注、急躁並懷抱邪惡理想,有上淡妝習慣(青松的背包中有個隨身化妝包,但他不知道為何這東西會在那裡)。青松懶散、貪財、隨便,但個性善良。
如果陳青松明白了郭家的陰謀和邪惡儀式,他可能會成為調查員的盟友,他的開鎖能力和不在乎犯罪的機靈本性會是調查員難得的助力。
幽竹則會暗中觀察,確保這不會危害到陳青松的安危。她會朝向能讓陳青松快樂的方向努力,也就是「結束安靈園業務」這件事,無論是摧毀郭家還是讓安靈園被改建。她的手段陰險,除了陳青松她不會介意犧牲、背叛、捨棄任何人。她會確保他的手段不會危害到陳青松的社會地位和人際關係,以及一切生活。
幽竹不會和圖爾茲查的陣營作對,亦即,她不會對抗使者大人、塵光,並且對魘鬼保持警惕。她也不會提供太多情報,而是以行動說話,為此,我們很難知道她究竟知道什麼。
永安村社區
永安村位於民雄鄉西南側,從交流道東行約一點五公里,村域約八平方公里。聚落坐落在緩坡與沖積扇交界處,北側是低矮丘陵與相思、竹林帶,散落數座埤塘;南側開闊為條帶狀旱田與稻作輪作區,灌溉圳路沿田畦穿村而過。人口約二千人,多為務農或通勤到民雄與嘉義市,白日村內車流稀薄,農機與小貨車佔多數。
村道以產業道路為主,東西向主線連接聚落核心與外環農路,路旁可見紅磚女兒牆、洗石子騎樓與近年新建的輕鋼構宅,屋齡與材料交錯。
氣候屬平原型態,夏秋午後雷陣雨頻繁,冬春乾涼多晴。農事節奏清楚:二、三月插秧,五、六月花生收,九月至十一月稻熟曬谷。市井作息隨之調整,清晨四、五點已有機具出入,正午短歇,日落前後再度忙碌。
對外交通仰賴自駕與市區接駁公車,單車可沿灌溉幹線通達民雄;村內步行半小時可達主要設施,越過聚落邊線即入田野或林帶,空間轉換明顯。
永安村社區包含以下可探索區域,以下地點僅包含劇中人:
- 大榕樹廣場:位於村子中央,三棵盤根錯節的古榕樹形成天然蔭亭,石桌石椅長年被磨得光亮。午後是老人聚會、下棋、談天的所在。與老王麵攤和狗愛理包子店相隔不遠,沿主要道路南北可互通。可遇見:陳水根、李秀花、張永順、陳水根的 5 歲外甥女小美。
- 老王麵攤:廣場南側的鐵皮棚屋,牆面貼滿舊海報,鍋爐長年沸騰。是村裡最熱鬧的消息集散地,與廣場僅一街之隔。可遇見:王明德、陳志明、林建華、Kevin、陳水根。
- 狗愛理包子:麵攤再往南不遠,蒸氣自木籠冒出,玻璃櫃裡整齊排滿麵點。門框刷白起皮,日常生意熱絡。可遇見:譚美鳳、洪志明、李秀花、陳志明。
- 籃球場與活動中心:位於村北,靠近進入聚落的北側幹道。水泥地線條斑駁,籃板殘缺,活動中心則是兩層水泥樓,公告欄貼滿社區訊息。可遇見:陳志明、林建華、Kevin。
- 素珍姨雜貨店(香火供品):廟前對街的小店,櫃檯前堆滿線香、金紙與供品籃,冰箱放飲料與簡單糧食,也包括豐富的各式日用品,就像是傳統版的便利商店。可遇見:劉素珍、李秀花、陳水根、王明德。
- 空屋(集會場):廟宇西南方一段距離的混凝土平房,現為「永安村自救會」據點;鐵門貼標語,屋內長桌與摺椅。可遇見:陳水根、李秀花、洪志明。
以下地點有獨立章節:
- 佑慈幽照廟:在村核心,廣場東側,紅磚廟埕不大,正殿供奉翡翠地藏,長年香火不絕。廟宇周邊有雜貨鋪與村民住宅,形成社區核心帶。見佑慈幽照廟。
- 碎木場(舊木材廠):村西邊緣,沿產業道路外圍即可見到。鋸齒狀屋頂鏽蝕,內部留有焚燒痕與冷氣般的餘溫。夜裡常被形容陰森。見碎木場。
- 安靈園:村西南丘陵緩坡上,佔地五十公頃。入口有歐式鐵門與管理室,園內分墓葬區與小教堂「慈悲救苦堂」。距聚落核心步行約十五分鐘。見安靈園。
- 張佑楠教授家:位於村北田邊,離聚落核心約一公里。兩層樓現代住宅,外牆米色磁磚,庭院雜草叢生。與籃球場方向相連。見張佑楠教授家。
- 秘密基地(鐵皮屋):安靈園北方約四百公尺,藏在相思林與紅色雞舍之後。外觀斑駁鏽蝕,內部堆滿筆記與剪報,是郭紫潔與郭一諾的舊據點。見秘密基地。
- 郭家大宅:位於聚落東端盡頭,三進院落,融合閩南與日式格局。外牆莊嚴,周圍約三公頃土地已半荒廢。從村核心沿東西道路可直達。見郭家大宅。
KP 地圖
劇中人:永安村
在永安村,住家的位置彷彿反映了家族在這個共同體中的地位,即便不是刻意營造。越靠近佑慈幽照廟的房屋,其居住者在村中的話語權越重。這空間佈局是經過世代積累形成的社群秩序。
廟宇東側的陳家祖厝占據著重要位置,這不僅因為陳家五代在安靈園工作的特殊身分,更因為他們是建廟功德主的後代。南側的李家雖然不如陳家顯眼,但李秀花的虔誠和寡母的身分讓這個家族在宗教事務中擁有特殊的道德權威。那些住得較遠的家庭,如林家兄弟,雖然不在村落的核心位置,但他們以自己的方式默默為村民服務,在社群中也有著不可或缺的位置。
郭家在這個神聖地理中卻處於邊緣位置。他們權大勢大,卻距離較遠,彷彿刻意與村民的日常生活保持距離。空間的疏離反映了社會關係的疏離——郭家更像是村落的「地主」而非「鄰居」,他們的權力建立在經濟實力而非文化威望上。
調查的第二天適逢 11 月 15 日,是郭紫潔的 24 虛歲冥誕,村子裡面會默默找時間帶上百合花,
陳水根
陳水根年近七十,是陳家現任族長。五代葬園工的經驗落在他身上,他說話緩慢卻帶著無形壓力,像是訓誡而非閒談。他能一筆一劃說清楚安靈園歷次修葺的理由,記得哪一段石階曾被誰重砌、哪個水道因何年颱風改線。大榕樹下,他的講述聽來像口述歷史,卻總夾帶一種命令式的嚴厲,使年輕人不敢多問。
名義上他是「永安村自救會」會長,實際運作多仰賴他人。他常到素珍姨雜貨店抓香火紙錢。
十五年前的決裂,讓他與親弟九指老陳形同陌路。對堂弟陳青松,他心裡總有愧疚,覺得沒能守住這支血脈的尊嚴。談到郭家,他常忽然噤聲,語調短促,眼神乾冷,像是刻意將不堪的往事壓回心底。
若調查員取得他的信任,他能提供以下線索:
- 他提到自己的父親陳金土,生前在郭家大宅「家族區」裡曾遇過某個「不速之客」,形貌詭異,來歷不明,是郭家真正敬畏的存在,並暗示郭家至今仍定期接待。
- 他會談及陳家一脈曾有「守屍人」的職位,表面是守墓,實則是協助郭家處理殯殮與屍體安置的人。陳青松自從擔任此職位,就很少回家了。
- 若提到老陳,他會冷聲說道:「他走上了另個路頭,為郭家獻了指頭,我們不再是同一家人。」他對此實際上很惋惜,無法真的忘懷對老陳的舊情。
李秀花
六十五歲的李秀花,是佑慈幽照廟的頭家。她清晨換水添香,動作精確又安靜,像是在執行一種古老的秩序。午後常到狗愛理包子店,邊等蒸籠邊交代誰家白事要幾份點心,誰家孩子該排收驚的日子。這些瑣事串起整個村子的節奏,少了她便像少了一根軸心。
她在大榕樹邊總提醒年輕人「別亂碰安靈園的規矩」,聲音不高卻讓人不敢違逆。在自救會會議上,她習慣坐在陳水根的左邊,話語寡淡,但每次開口都能推動局面。對村民而言,她是少數能壓得住場的女性,也是大家心裡的秤砣。
郭紫潔生前常來聽她講故事,讓她把那孩子視為半個孫女。紫潔死後,她一度在廟裡多添了兩倍香火,直到有人勸她才停。她少談自己的感情,但偶爾在攤子邊,提到紫潔的名字會停頓一瞬,語氣微低。
若調查員取得她的信任,她能提供以下線索:
- 她會提到廟裡的「翡翠地藏」原非現在的正位,早年只是被郭家「移來」安置,真正的神像位置在慈悲救苦堂。
- 她會提到郭紫潔生前曾好奇地向她打聽「夜行會」的傳說,並拿著舊書頁問她符號含義。她雖說不上來,但記得那孩子眼神發亮,彷彿發現了什麼大事。
- 她會提到,永安村的禁忌是農曆 15 夜晚應待在家中不要出門,據說那天會有判官巡邏,來抓有沒有漏掉的孤魂野鬼。實際上這是為了和使者大人的趕屍錯開。見趕屍邊欄。
洪志明
洪志明在外頭是律師,回到村裡是自救會的法律顧問。他在會議上不坐前排,卻常在散場後留下,把椅子一張張收回角落,再把文件整理好,手指停在紙邊時,像在衡量哪些話能公開,哪些必須留到適當時機。他的安靜不是退縮,而是計算。
作為律師,他替自救會擬過聲明、草擬過抗議信,提醒大家保存影像與收據,也指出縣府和郭家之間程序上的漏洞。他的語氣平穩,卻能讓整間會議室靜下來。村裡人都知道,有了他的專業,訴求才有機會被擺上檯面,而不是被當作村民的吵鬧聲。
這樣的身分讓他早早被郭家盯上。近來他回村的次數減少,並不是疏遠,而是刻意保持低調,避免太早暴露底牌。母親阿鳳看在眼裡,既驕傲又憂心。郭家的名字一出,他的眉頭便蹙,卻很少再當場評論。
洪志明五歲時,被媽媽美鳳帶去佑慈幽照廟收作「地藏義子」。對於儀式的細節,他已全然記不得,只記得自己那陣子常做怪夢,夢裡出現陌生的臉孔與場景,彷彿看見別人的人生一閃而過。隨著年紀漸長,夢境逐漸消退,只留下時不時的既視感與對事物難以解釋的熟悉感。
若調查員能拿出確鑿的犯罪證據,他會是能把這些東西送進法院、逼得郭家翻船的人。作為潛在盟友,他的專業能給予調查員法律與程序上的保護,但也因為他的身分最敏感,他也會是郭家第一個要暗中清除的對象。若調查員在傳遞重要情報給他的同時,沒有及時保護他,他可能會在進行任務時失蹤,隨之消失的,還有整場行動最堅實的法律後盾(法律 85%)。
張永順
張永順今年 95 歲,是村裡最年長的老人,記憶像潮水般忽遠忽近。他曾參與安靈園早期的建設,身體記得坡度與石階的高度,即使如今步履蹣跚,還能指出哪條路「本不該存在」。榕樹下,老人們談笑時,他會忽然插話,說起「舊契約」的只字片語,然後像被拉回現實般,眼神迷茫地看著遠方。
年輕時的他曾與水根伯並肩工作,兩家因此交情深厚。即便記憶模糊,他仍會用斷斷續續的話語替水根伯撐腰。其他老人常急著打斷他,怕他把「不該講」的話洩出,但他總固執搖頭,像是要證明自己還清醒。
他在年輕時候參與過夜行會,並且失去了左手的無名指和小指。但對此他已經記不清了。
對小孩們,他特別喜歡在樹下塞糖果,講些過去的工地故事。小美有時聽得入神,卻因他話語飄忽而心生畏懼。村裡人都知道,他腦子已經半失半存,但偏偏在某些時刻,他的一句話能讓眾人背脊發涼。
若調查員耐心傾聽,他會斷續吐露以下內容:
- 他回憶起某場酒席,只有投指入碗的人,才能入座。那場景帶著酒氣與血腥味混雜的氣息,燈火搖曳,影子在牆壁上層層疊疊。桌面上堆滿菜餚,他卻什麼都嚐不出味道,只記得碗裡泛起的暗紅、左手的劇痛,和沉入碗底的指頭。
- 他支離地提到久遠的夜晚,有人從神社方向請來外地的法師,帶著紙符與銅鈴,在園子裡走動。人群安靜圍觀,火光映在石壁上,能看見白灰灑落在地面,最後被人一桶一桶土覆了上去。他記得那股土灰混著香火的味道。
- 他曾依稀見過人們提著燈籠列隊,深夜裡沿著田埂和石階緩慢行走。沒有哭聲,也沒有樂隊,只有鞋底磨過石面的聲音。燈光拉出的影子細長而顫抖,看起來比人還要清楚,像是燈籠在引著人,而不是人在提著燈。
年輕人們
陳志明是籃球場的孩子,是陳家第七代的孩子。郭紫潔的死讓他的眼神發硬,對郭家滿是壓抑的怒氣。他白天打球,傍晚陪水根伯在榕樹下坐一會兒,晚上有時會跑腿買包子。阿鳳看著他長大,總在蒸籠邊替他辯護一句「這孩子是好囝仔」。
林建華則是場上最吵的,他說話很火爆,對錢、對權、對「規矩」都不服。他生性急躁,談到郭家時字句短促卻堅硬。他會替弟弟林建凱擋風擋雨,也常和小志爭吵,但三人反而是堅固的同盟。外人若被他認定是郭家的幫手,他第一個跳出來冷臉質問。
林建凱,大家叫他 Kevin,體弱易病,眼神總像在聽別的聲音。他在活動中心邊緣站著,不常說話,偶爾丟出一句,讓人全身起雞皮疙瘩。說夜裡的燈像被人捏熄過,又像有人在黑暗裡數呼吸。阿華一喊,他就快步走,從不回頭。村裡長輩覺得他「八字輕」,有人私下說他能看見不該看的東西。
三人同在球場邊,吵鬧與沉默夾雜,卻都因紫潔的死而變得敏感。有人壓怒氣,有人逞兇聲,有人說出詭異的話。他們的青春被逼著提早收斂,成了村子裡最躁動卻也最脆弱的一環。
他們除了一起打籃球以外,也會一起玩《龍與地下城》。如果調查員缺乏和張三、李四交流的知識,他們會是好顧問。
王明德
王明德是外地來的,他的麵攤是全村風聲匯聚之地。他邊撈麵邊聽,邊評點村務,談到郭紫潔時便沉下聲,最後總以一聲嘆息收尾。他與張教授因紫潔而熟識,兩人曾在攤邊討論文資,這段記憶至今還被村裡人拿來低聲傳講。
他的麵攤混著學生、返鄉青年、工班與外來客,消息和湯水一樣滾。對開發案他總說「聽不懂大人的事」,卻在說完後,眉頭緊鎖地望向安靈園。雖不是自救會的一員,他在村子裡的話總有人聽,水根伯偶爾也會在他的一句重話後默默點頭。
他自認不懂古蹟,只懂人心冷熱。當紫潔還在時,他常留一碗麵給那孩子;如今碗仍會被放在灶邊,只是再沒人來端走。
若調查員願意與他閒談,他能從人情往來的角度提供下列線索:
- 他會提醒調查員,不要以為郭家表面上幫忙就是善意。郭家做的每件事都有目的,不會無條件替人出力。誰若和他們走得太近,最後多半得付出比想像更沉重的代價。
- 郭一諾經常在球場邊停留卻不加入,等到人散後才悄悄來攤子買宵夜。王明德看得出那孩子在迴避什麼,卻從沒說破,因為「有時,沉默就是幫忙」。當他來時,身邊總是有保鑣或是司機,與其說是保護他,更像是監視。
譚美鳳
阿鳳的蒸籠整天冒著熱氣,手和嘴都沒停過。她與郭家有供應往來,表面禮數周全,但她真正的判斷只看村裡安不安。只要村子太平,她就不會去得罪誰;但若有人欺壓到村民頭上,她總是第一個衝出來張羅。
談到紫潔,她會不自覺放低聲音。愛看八點檔的她,腦海裡堆滿官人家爭權奪利的故事,說起來既八卦又真切,彷彿現實和戲劇在她心裡早已混成一片。她常感嘆「那孩子不該這樣走」,卻也不敢說得太明白。
她最驕傲的是兒子洪志明,在外當律師,如今又回到村裡。每回說到這裡,她語氣裡帶著力量,像是藉此提醒村裡人「我們不是沒人」。村子裡的老人談到自救會,往往會補上一句「幸好還有阿鳳的志明」,就是這層原因。
在紅白事上,她常是第一個出力的人。無論是張羅桌椅、準備點心,還是協助串聯人手,她總能比別人快一步到位。對她而言,這是維繫村子安定的方式。調查員若從她這裡切入,會很快被她引到洪志明的話題,她總不忘提醒:「有事,去問我兒子就好,他比我懂得多。」這是她最想留下的印象。
劉素珍
素珍姨坐在雜貨店櫃台後,手指輕敲算盤,眼睛比監視器還靈。誰買香、誰買金紙,她都記得,誰突然多買一疊,她心裡有數。孩子來買糖,她總多塞一顆,說「甜一點才平安」。她話不多,語氣平淡,卻是村裡最穩定的記錄者。她從不追問,卻把這些異樣悄悄記在心裡。
若調查員與她攀談,她能透露幾個細節:
- 這次自救會的力量背後,除了對於家園的愛,還有一份人情。紫潔的死成了壓在所有人心頭的暗影,一些村民口裡說的是文化保存,實際上卻是在向郭家表達不滿與抗議。她說得平靜,卻帶著一種壓抑的篤定。
- 雜貨店的角落擺著一小籃百合花,一束 30 元,但她不賣外人。只有當客人特別說是為了慶生,她才會默默點頭,把花遞過去。
由於這是永安村唯一的雜貨店,是民生的必經之地,她對於調查員來說,可能會是有用的情報眼線。
碎木場
這處位於村邊的廢棄大型木材加工廠(這裡被稱作「碎木場」,是因為本來是在做木屑壓縮組合板)已荒廢多年,鏽蝕的鐵皮屋頂在風中發出陣陣哀鳴。廠房外雜草叢生,內部堆放著腐朽的木料和生鏽的機械設備。這裡表面看來只是尋常廢棄工廠,但走近時會感到一股寒冷氣息。
廠房內部昏暗,地面上有一個明顯的圓形燒焦痕跡,直徑約三公尺,邊緣的水泥地面已經龜裂變色,散發著淡淡的硫磺和腐臭氣息。牆角堆放著一些燒過的木料和扭曲的金屬碎片,在昏暗的廠房中投下詭異的陰影。
仔細檢查圓形燒痕,會發現圓圈邊緣有規律的刻痕,這是一個儀式陣法。在圓陣四方,各有一個小坑洞,裡面殘留蠟燭熔化後的蠟跡,混雜著不明的、帶焦味的黑色物質;偶可見翡翠色粉末與如玻璃般發黑的細碎硬渣。
成功的神秘學檢定會讓有帶指南針或是智慧型手機的調查員意識到,這似是道教的「四象定位法」,但有些異常,它的正位並非正南,而是略微偏西。
圓形燒痕的正北擺著一張木桌,桌面上有一個香爐,香爐裡面插著七炷已經燃盡的線香(成功的神秘學檢定可以知道,七炷香的科儀在於向神明祈求調轉生死與命運走向,並且神明不可是小神)。香爐的一腳踩著一張字條。如果觸摸到香爐,可能被寄宿在上面的鬼火附身。
如果拿出字條檢查,會發現字跡冷硬而嚴厲;若調查員曾看過黑簿子,會注意到筆畫完全一致(成功的鑑識學或是直接比對)。紙條寫著:「天淮:勿妄破誓,勿喚火主。是為汝等安身。」這張紙條在這裡放了八個月,紙張冰冷,但郭家人尚未發現此字條。
鬼火:郭紫潔
2024 年 2 月 28 日,在碎木場的獻祭儀式中,郭家的道士郭青虛(清虛子)引來了圖爾茲查的綠色活火。
在冰冷活火的浸淫中,郭紫潔的身軀被焚燒殆盡。而被無故喚醒的圖爾茲查,震怒地將儀式現場所有人驅逐,包括清虛子、一些僕役和郭家長子郭一春。他們被永遠地從地球扔到阿薩托斯的王庭中。
這對郭家來說是個不幸的夜晚,所有參加儀式的人都沒有離開儀式現場,而儀式現場的餘溫冰涼,就像是開了冷氣一樣。
當圖爾茲查離開,失敗的儀式將郭紫潔的意識以非人的方式保留了下來,她成為了一縷幽暗的藍綠色鬼火,飄盪在碎木場,最遠可能出沒到安靈園一帶。她的光色黯淡,只在極黑的無光夜晚能捕捉到她的一絲倩影。
為了傳達意念,郭紫潔的鬼火會暗中主動飄向在碎木場附近的調查員,向他附身。
八字較輕(POW 高於 70)的人,在黑暗環境中,依稀可見鬼火的微光。鬼火是可怕的異相,包含了圖爾茲查的惡意。如果調查員在黑暗中瞥見此活火,將喪失 SAN(0/1)。
鬼火會挑上 POW 最高的調查員。被附身時,皮下會像被冰絲輕牽,指尖與踝骨先發麻,口腔帶淡金屬與香灰味,說話變慢。夜裡常有短促的睡癱與耳邊翻頁聲,呼氣易成霧氣。醫院查不出原因,只被判作「疑似神經受壓」。麻木會一路上行,三日內行動顯著遲緩,至七日原主意識沉沒,只餘郭紫潔佔據軀殼,能睜眼行走,卻像是頭腦被冷火燒壞的木偶。
如果發生此情事,七天內,塵光有辦法將她移出,將其超度。但七天後,神仙難救。塵光若超度郭紫潔,郭紫潔將因從神話的惡意中解放,帶著微笑往生極樂。調查員可因此獲得 1D4 的 SAN 獎勵。
在被鬼火附身的期間,該調查員可能在夢境中與這名面目模糊的女人見面,調查員必須進行一次 SAN 檢定(0/1D6)。如果成功,他會忘記夢境,如果失敗,他會記得以下夢境:
四周黑得沒有邊界,只有冰冷的藍綠火光一閃一滅。你看見一個輪廓模糊的女人,身形忽長忽短,臉龐始終被陰影遮住。她低聲哭泣,聲音卻像是直接灌入腦中。
「……對不起……」她的聲音顫抖,像是被撕裂過的靈魂,「塵光……他會幫你的,將我……超度」。火光忽然竄起,她伸出似乎化為灰燼的手指,直直指向你,「去……拿到……在郭玄機手裡的邪術書……」她的聲音瞬間扭曲,變成哀號與怒吼混雜的呢喃。「是他們……害死我,為了破除……詛咒……」
火光猛然爆散,你被無形的寒氣貫穿全身,心臟驟然一縮,夢境隨即崩碎。
無論如何,如果調查員沒有前去求助,塵光會在聽證會前一天晚上找到這位附身者(無論他在哪裡!),提議他進行亡魂超度的儀式。如果調查員答應,他會進行一個超度儀式,在儀式中,郭紫潔的鬼魂將離去,只留下幽幽的「謝謝……」般如幻覺的囈語。
秘密基地
一間綠色鐵皮屋隱身在安靈園北方約四百公尺、碎木場西南方三百公尺處。這裡被蔓生的野草和傾斜的相思樹遮掩得幾乎看不見。鐵皮在歲月侵蝕下鏽蝕斑駁,屋頂有幾處破洞。雨水滲漏的痕跡在牆面上留下暗沉的水漬。
推開吱嘎作響的鐵門,一股霉味夾雜著舊書紙張的氣息撲面而來。
鐵皮屋的角落擺著一張摺疊行軍床,被褥整齊地疊放在床頭。床邊的地上散落著幾個空泡麵碗和礦泉水瓶,顯示這裡的「住客」生活得相當克難。所有用品都收在一個行軍揹包中——他需要隨時可以逃離。
石越這時正專注地敲打著隨身電腦。聽到開門聲時,他會迅速轉身,右手本能性地摸向腰間。
如果調查員有成功取得郭一諾信任,他會告訴調查員石越人在此處。而從調查員和石越聯絡的過程中,他也會將資訊同步給石越。如果石越不信任調查員,他會拎起揹包,並隨時準備以暴力或是任何手段逃離現場。但他不會傷害調查員,這不符合他的信念。
如果郭一諾認為調查員是可信任的,他會說:「你們終於來了,」並介紹自己是刑警隊的。其餘部分,見劇中人:石越章節。
在石越的揹包中,有三項重要的情報:
- 郭紫潔留下的調查筆記:在這本 B4 的筆記本中,收集了許多看似獨立的事件。每篇剪報旁都有她親手寫下的註記,日期、地點、涉及人員,以及她的推論和疑問:見手邊資料 #1:新聞簡報。
- 一張郭家家族區的手繪地圖,詳細標注了「祠堂」、「機密檔案(電子鎖,有沉默警報)」、「客房(誰會來?)」、「主臥室」、「祭器室(鑰匙在祠堂暗格)」等訊息,並且標注了如何規避監視器的方法。
- 一份〈立法影響工作紀錄〉:身為現任立委的郭建州,是郭家電子菸計畫的關鍵推手。在其立委辦公室的保險箱中,藏有一份詳細記錄,記載他如何動用政治資源為家族利益服務。文件顯示,郭建州在 2019 至 2022 年間,共提出了十七項與菸害防制相關的修法提案,表面上是為了「規範管理」,實際上每一條條文都為電子菸產業預留了巨大的獲利空間。
如果石越信任調查員,他會將這三項情報無私地和調查員分享。但他會摸摸自己的腰間,建議調查員以手機進行掃描,將這些文件的實體由他保管。
屋內中央擺著一張用紅磚和廢棄木板搭成的簡陋「書桌」,桌面被歲月磨得光滑,卻掩蓋不住刻在上面的童稚筆跡。「紫」、「諾」兩個字被刻得最深最清楚,周圍還有各種塗鴉:歪斜的愛心、幼稚的小人等。桌角有用小刀刻下的「2010.6.15 一諾生日快樂」,筆畫稚嫩。
靠牆的角落立著一個老舊的書櫃,油漆已經剝落大半,露出底下發黑的木材。書櫃中塞滿了一些課外讀物:《福爾摩斯探案全集》、《怪盜亞森羅蘋》等推理小說的書脊已經泛黃破損,一本《辛波斯卡詩集》的中英對照本。
牆面上貼滿了褪色照片,記錄著兩人成長的軌跡。最早的一張是小學時期的合影,兩個穿著白色制服的孩子在大榕樹下燦爛地笑著,郭紫潔比一諾高出半個頭,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有種姐姐保護弟弟的溫柔。國中畢業照中,兩人穿著深藍色制服,表情已經多了些青少年的成熟,但眼神中依然閃爍著純真的光芒。最後一張是大學入學時的慶祝照片,地點就在這間鐵皮屋前,兩人舉著錄取通知書,笑容中帶著對未來的憧憬。
如果調查員檢查牆上照片,會發現一則石越忽略的線索:
- 一張她和塵光的自拍照,塵光笑得有些莞爾,背景裡模糊可見一面灰白水泥牆,上面掛著一扇低矮木門。門板中央貼著一張古怪的、有著扭曲紅色爪痕印記的封條。此處通往幻夢境中的張三、李四居所,位於地藏廟後廳。
在角落,有一個禮物盒,上面有一張卡片,寫了「Dear 張教授,生日快樂!這隻表是不會沒電的喔:)紫 2024.2.22」。這個禮物盒裡面放了一隻精緻的 CITIZEN Eco-Drive 手錶,典雅而可愛。教授的生日是 3 月初,紫還沒送出禮物便受到了意外。
如果調查員在這裡花費半小時以上,守密人可以播放合適的背景音樂,他們將因感受到人性的溫暖恢復 1/1D3 的 SAN 值(允許超出初始值)。
劇中人:秘密基地
石越
26 歲的石越是郭一諾在網路上秘密聯繫、交換情報的幫手。他是理想主義的年輕刑警,對正義不願妥協;多年辦案的磨礪,讓他把這份堅持收進骨子裡,變得更加謹慎與具有紀律。
他對郭紫潔的死抱持強烈的正義感,這份感情混合了兒時友誼的純真和成年後的責任感。他不相信郭紫潔會自殺——那不符合他對她的理解。從一諾傳來的隻言片語開始,他請了假、卸下執勤身分,悄悄回到永安社區,在陰影裡把散亂的線索一張張拼回圖像。
他不輕易露面,暗中蒐集情報。他知道自己在這裡是陌生臉孔,於是總以不起眼的角色穿梭在場景邊緣——偶爾是搬運貨物的臨工,偶爾是來修電表的承包商。能不開口就不開口,能不留痕就不留痕;真正需要站出來時,他的動作乾淨、說話簡短,不讓人抓到可循之跡。因此,調查員可能在任何街口遇到他,但他們或許不會注意到這個路人角色。
他對神話與異常現象抱持有限度的懷疑:他相信證據,相信程序,也相信人的惡意遠比鬼神更常見。然而他不會因此成為阻力。當線索指向超出常理的方向,他會選擇先保留評價,讓事實走在前頭。他會把自己擅長的部分做到最好——蒐證、串接時間線、評估風險、規劃撤離與撤收——把未知留給更擅長的人來補位。
作為盟友,他能提供的幫助,是一名警察能給出的全部:專業的蒐證方法與證物保存,必要時的火力與保護,程序與話術上的護航、人脈與資源的引線。他在附近握有 1D3 名可調動的人手——不會隨意現身,也不會留名;若調查員決定採取強硬行動,他們將成為外圍與撤離線上的支援,確保行動能進、也能出。
他知道風險比想像中大。網路或許被監看,街坊的耳目比監視器還靈;只要出錯一次,他就會成為下個需要被「處理」的人。於是他把一切安排得像沒有人來過:臨時的據點、不固定的路徑、可丟棄的工具與替身故事。他明白這樣的工作讓人疲倦,卻也只剩這種方式,才不會連累他人。
張佑楠教授家
如果調查員和張教授聯繫,他會和他們約在他家中。自從妻子出事以來,張教授便不願意長時間遠離家中,他已經以生病為由,將他的課程更改為線上課程。
張教授住在田邊,距離永安村中心廣場約一公里處。這是兩層樓的平房,有室內車庫和庭院,庭院中有獨立的洗衣間。從外牆看來,並不算年代久遠,但從庭院中的植栽狀況可以輕易看出屋主並沒有勤勞整理屋子的習慣,這狀況應該持續了好一陣子。
這屋子是張教授與妻子在新婚時新建的,距今約 20 年的事,兩人曾相當愛惜這間房子,經常重新整理及粉刷。但在妻子發生意外以後,張教授便不再把心思放在屋子環境上,而是放在如何掩蓋發生在妻子身上的可怕祕密上。
房屋採用現代簡約風格,外牆為淡米色磁磚,但在歲月侵蝕下已顯得有些黯淡。屋頂是深灰色琉璃瓦,幾處瓦片已龜裂或滑落,露出底下的防水層。二樓的百葉窗多數緊閉。成功的識破檢定,會發現面向大門的二樓窗戶已從內部被木板釘死。
初次拜訪:一樓
進入一樓大門,會來到玄關。調查員在放鞋時,可能會看到鞋櫃上擺放著幾雙女鞋,以及一些看起來只有在重要會議才會穿著的體面皮鞋。其他磨損嚴重的男鞋被隨意擺放在鞋櫃下排。
玄關旁是一個寬敞的客廳,但因為厚重的窗簾將大部分陽光阻擋在外,而顯得略為昏暗。
位於客廳中心的是一張擺著茶具的大矮桌,旁邊是圍繞著的沙發,正對面是一個電視櫃,左右兩旁都是展示的透明櫃子。沙發上擺放著許多泛黃的書籍,需要移動開來才有辦法讓調查員落坐。
客廳深處有個大型工作桌,桌上散亂著許多文件和書籍。這邊有一台電腦和攝影機,這是他平常上課的地方,教科書都在唾手可得的地方。再往深處是廁所和浴室,以及對面的通往二樓的樓梯,樓梯下方有一個小型儲藏櫃。
再更往深處是廚房,以及通往後門小菜園(已經沒在打理)的鐵門。
在這個場景可以有以下情報:
- 如果看向電視櫃的展示櫃,能看到一些年輕夫婦和孩子的發黃照片,照片上的日期最晚顯示是 10 年前,沒有孩子長大後的照片。裡面還有一隻手錶,這隻表經常沒電,經常需要換電池,如今張教授很少打點它了。電視櫃裡面有一小串屋內房間的鑰匙。
- 儲藏室放有許多繪畫,使用油畫、蠟筆和畫板,用塑膠袋小心地包藏起來。不顯眼的角落還有三桶白霧色塑膠桶,聞起來有汽油的氣味。成功的識破檢定能在不起眼的地面上找到一本小冊子(這本小冊子在搬運汽油時掉落,張教授也不知道它落在此處),上面記載各種日常隨手記錄,翻閱這本小冊子能夠發現張教授的犯罪傾向(詳見手邊資料 #2:張教授的復仇計畫)。
- 如果進入廚房,會看到一包豬絞肉正放在流理台中解凍。冰箱的冷凍庫中擺放著大量的豬絞肉。
教授會請調查員坐在茶几旁的沙發上,向他們說明為何安靈園是值得保存的歷史建築。在談論的過程中,讓正在聆聽張教授意見的調查員進行一次聆聽檢定,此檢定不可強推:
- 一般成功:會聽到附近傳來的野獸低吼聲,像是狗叫聲。
- 困難成功:會聽到附近傳來飢餓的動物的吼叫聲,那聲音有點像是狗叫聲,但讓人有些心寒。
- 極端成功:會聽到二樓傳來古怪的野獸吼叫聲,那聲音像是狗叫混合著來自人類喉嚨的嘶吼聲。
如果調查員提及此事,張教授會表示附近經常會聽到這樣的聲音。如果調查員向他提及此事,張教授會開始顯得有點心不在焉,會在談話過程找時間離席前往二樓檢視妻子的狀況。
張教授的古蹟見解
張教授手上有關於安靈園歷史的那些斷簡殘篇,但他自然不知道神話的完整歷史,他的研究與口述史田野,傾向把安靈園看作「荷蘭禮拜所——漢人公廨——戰後社區禮俗中心」的長時段轉換。
他主張今日所稱的「慈悲救苦堂」最早是荷蘭東印度公司據點旁(這裡確實有此據點的記錄,歷史吻合)的簡易禮拜建築,由荷蘭人為聚攏水手、逃散傭工與在地交易對象而立;鄭氏時期之後,來自福建的移墾社群接手使用,逐漸轉為供會、祭祀與議事的公廨空間(這部分是臆測)。
關於堂內現況,他強調今日已改設「聖母像」,而「翡翠地藏」則在戰後被遷至佑慈幽照廟。張教授以「聖性轉移(translatio)」說明此一移置:為了讓不同信仰象徵在地化並彼此不衝突,社區將翡翠像置於民間佛道脈絡可接受的廟宇,並讓教堂維持基督宗教的圖像一致性。
至於堂中仍可見的「異獸」造像,他以「圖像習合(iconographic syncretism)」詮釋其存在——地方社群將原本不屬於基督圖騰的護祟意象視為門面守護,容納於基督化空間之中,屬於「拼裝(bricolage)」的文化現象。
他也會把「夜行會」理解為夜巡更丁、保正與商號的跨庄協力。「割指作誓」之類的傳說,在他的史觀中多半是社會記憶對黑道入會、糖廠工殤或戰後械鬥的混疊敘述。至於早期紀錄中的「矮黑人」與夜裡失雞、怪足跡,他傾向解釋為逃亡奴工、原住民族與流動勞工在飢荒中的生計策略,或只是野狗、山豬與稻田積水留下的錯覺。
張教授的研究,比起釐清歷史事實真偽,更多強調在人與人的關係網如何在變局中自我修補:誰借場地讓人成親,誰幫誰守靈,誰為誰出頭擋事,郭家又如何在地方面子與互助之間維持秩序。
他進一步指出,安靈園之所以和地方文化拴得緊,不是因為它夠老,而是因為大家的日常一直「繞著它走」。白天,人在佑慈幽照廟前拜拜、問事;傍晚,老一輩在大榕樹下聊天、議事;到了紅白事,送行的隊伍從廟口繞過,沿著老路進園區,家族與鄰里一路相送。這條「從廟埕到墓園」的路,走久了就成了習慣,人人走久了,就成了文化。
戰後很長一段時間,安靈園還做過「幫忙善後」的事:替無名者點一盞燈、幫外地打工的人安放骨灰、在清明前後替遠方沒空回來的家屬打理掃墓。這些做法聽起來不起眼,卻讓人不會無聲無息地消失。每一個牌位、每一張桌椅、每一次在榕樹下借人手的交代,慢慢把人和人綁在一起。
在張教授看來,佑慈幽照廟、老教堂與安靈園其實被一條看不見的線串著:宗教安定人心,墓園安放生死,榕樹下讓人說話、互相幫忙。即使建築本身不滿百年,它所承載的是一個社群運作的方式。這才是安靈園最重要的保存理由。
談到郭家時,他的口吻依然克制:早年郭家無論在安葬設施的現代化、紅白事動線的整合、到佑慈幽照廟的修繕出資,確實對社區運作有實際貢獻;面對近年的經濟壓力與產業轉型,他也理解開發訴求「不是全然的惡」。
不過,張教授擔心的是,現任家主在治理方針上有「與傳統斷線」的傾向——把廟、堂、園視為可以拆分計價的資產,而非一條必須維繫的人情脈絡。若失去這條脈絡,即便建起更亮的商場,社區的互信也會變得更暗。保存的重點不是全面反對開發,而是確保任何新方案都能讓人還走得回「從廟埕到墓園」的路,叫得出彼此的名。
因此,這座被俗稱為「荷蘭教堂」的所在,真正的保存價值在於它承載的共同記憶與互信機制,而非單一宗教的正統性或建築年代的絕對古老。「我們不必神化祖先,但要記得彼此。」
禁地:二樓
二樓樓梯走上,會迂迴來到一個短走廊,連接著右手邊的四間房間,依序是:
- 女兒房:這裡還保留著十年前女兒的一些他們不願丟掉的東西,但房間幾乎已經搬空。床已經換成大張單人床,可作為客房使用。
- 書房:這個房間有更多的書,學者都有這樣的一間房間,只有他們自己知道裡面的擺放規則是什麼。
- 主臥室:這是張教授和妻子睡覺的空間,裡面有一張梳妝台、雙人床、大型衣櫃。床旁的床頭櫃的抽屜中放著江囡的日記本(詳見手邊資料 #3:江囡的日記片段)
- 儲藏室:這是江囡現在所在的地方。此門長年上鎖,鑰匙放在電視櫃裡面。
走廊盡頭有一個小神桌,上面放著尋常的地藏像,以綠玉雕琢,旁邊擺放著兩個電子燭台,可以聞到薰香的味道,神桌一側設有小靈堂,白布覆面,正中立著靈牌,上書「愛女 張若昕 之靈位」,靈牌前供有清茶與素果,兩旁電子燭光閃爍,氣息肅穆。成功的識破檢定可以聞到古怪的腐臭味,味道似乎就在附近。
二樓的所有房間都有窗戶,但都有安裝百葉窗,必須要破壞百葉窗才能闖入。
儲藏室的怪物
若打開儲藏室的門,濃重的腐臭味跟血腥味會先撲面而來,房內昏暗幾乎沒有光源。
房間沒有任何家具,但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碎紙以及折斷的蠟筆。此外,吸音板和吸音海綿上都是血污和蠟筆的痕跡。可以看出蠟筆像是在描繪某些人形或是人臉,但細節無法理解。房間中有名似人非人的生物,它披頭散髮,肌膚腐敗,表皮出現膠皮,還有大片的青紫瘀青。它的指甲又尖又長,身體圍繞著腐朽的臭味。身上綁著斷裂的鐵鍊,每一個動作都會伴隨著鐵環的碰撞聲,嘴裡發出嘶吼、呻吟與哭聲。它緩慢地抬頭,像是辨認進入房間的人是誰。這是已經變成怪物的江囡。
見到它的調查員,必須進行一次 SAN(1/1D6)檢定。見劇中人:江囡。
劇中人:張教授處
張佑楠教授
他原是永安村文化自救會的意見領袖,與村民往來深厚,學界與政界人脈交錯。這使郭家選擇不動他:一則輕賤書生,不以為意;一則畏懼輿論,所謂「奇士不可殺,殺之成天神」。過去他熱心、務實,擅長把社會說理轉為可行的公共行動。
但在半年前,妻子之事徹底壓垮了他。他從公開場合消失,把自己封存在一間時間停滯的屋子裡:不再論辯、不再說事,只在日與夜的縫隙間照料江囡。成功的心理學檢定可見他身上那種被迫維持的秩序感——像是把崩塌用繃帶勉力包裹,痛楚並未離去,只是被藏起來。
談及塵光或佑慈幽照廟,他會冷靜而疏離,語氣節制;然而在「塵光」兩字落下的瞬間,那股恨意幾乎難以掩飾。他的判斷已經被絕望侵蝕:他渴望一個終結,一個能夠讓一切停止的出口。這種執念使他在表面理性下,實質上更接近孤注一擲。他想要燒死塵光和他的廟,並讓自己也死在裡面。
提到郭紫潔,他的神情會鬆動——那是他最信任的學生,也是他與亡妻短暫的幸福來源。他知道她長時間走訪郭家、梳理安靈園與地方文獻;她的亢奮與「發現了有趣的東西」並未引起他的警覺,如今回看更像是一段被忽略的求援。對警方的自殺結論,他採取禮貌而疏離的接受,與其說認同,不如說是自我保護。
若問到江囡,他會簡單表示,她生病了,病得很重,並撒謊她現在在市立醫院住院,情況不太樂觀。
若問到他的心中苦惱之事,他不會急著否認或反駁,會先試探對方的口風:是否願意諒解、是否能夠傾聽。他渴望被理解,也在評估安全感。通過成功的人際技能檢定,他會願意敞開心胸,認真求援,將這個看似無解的難題拋出「我該怎麼辦」;失敗者將只看見他收束、禮貌、但關起來的外殼。
若調查員遞上郭紫潔留下的手錶,這道防線會明顯崩解。他會長久凝視字跡,把情感攤開——那份細緻的在意,讓他再也說不出口「她可能想不開」。只要來源清楚,他會承認自己從未真正相信她會自殺,並願意合作;其後他不再維持學術距離,改以推測與知識援助行動。但與他交換情報是把雙面刃,見「張教授的犯罪意圖」。
若調查員展現真誠且節制的關懷,他會在拉扯中鬆口。心理學檢定可察覺:他想信任,卻怕暴露;他尋找的是能把危險放入「可控方法」的幫助,而非廉價的安慰。當這條路被清楚描出時,他可能主動承認自己需要協助,並請求讓事情「結束」的可行方案。
張教授的犯罪意圖
在聽證會的午夜,守密人以一個暗中擲骰決定張教授的抉擇。
這是一個 POW 檢定,每有一個正面因素增加一個獎勵骰,每一個負面因素增加一個懲罰骰,正負面因素一一抵銷。如果有三個(含)以上的正面因素,擲骰自動成功;反之亦然。如果調查員完全沒拜訪張教授,這個檢定會自動失敗。
如果成功,張教授會依約出席聽證會。如果失敗,張教授會在午夜作為現行犯被逮捕。這個擲骰不該讓玩家意識到效果,也不該讓調查員再有機會阻止(他們本就有機會干涉這個結果,但一旦擲骰結果確定,事情便會如此發生),如果有必要,可以調整張教授被逮捕的時間,如改為聽證會當日凌晨。
正面因素如下:
- 將手錶禮物交給張教授;
- 對江囡之事以及他的決定表示同情;
- 向他揭露郭紫潔真正死因;
- 讓塵光來見他(塵光會協助張教授殺死江囡),或勸誡張教授親手殺死江囡;
- 江囡死去;
- 在發現他的犯罪意圖的前提下,試著勸誡他不要犯罪。
負面因素如下:
- 指責他的決定;
- 向他動粗或擅自闖入;
- 鼓勵他對塵光的仇恨;
- 提供能印證塵光與神話關聯的他本來不知道的證據或證言;
- 協助他計畫犯罪,包括提供可行策略(但他無論如何只會獨自犯罪)。
江囡
她雖已非人,仍殘存可觸及的「人性」。
當江囡看到活人,她每 5 分鐘必須進行一次 POW 檢定(40%)(若在戰鬥中,則是每回合),如果張教授在場,這個擲骰會有獎勵骰,並且第一次開始擲骰時間會推遲半小時。成功的話,江囡的人性佔據上風,她能進行簡易而破碎的交談。失敗的話,則怪物的本能佔據上風,會主動攻擊調查員。
怪物如果想要衝破鐵鍊,需要通過一個極端的 STR 檢定,如果成功,怪物可能衝出房門,攻擊她見到的活人。
當人性佔上風時,只要沒有看到鏡子,她會忘記自己是怪物,誤以為自己只是「很餓、很不舒服」,並以此為合理的身體感受——需要生肉、討厭強光與噪音,卻不覺得這些異常。這種否認與錯置,像是嚴重的精神錯亂:她把真實的怪異轉譯成日常的不適,維持一種自我保護的秩序。
她的內心仍有一塊柔軟而固執的角落,被幾個名字牽引著:菠蘿、佑楠,還有郭紫潔。
她時而把紫潔當成女兒長大後的模樣,時而又分不清兩人的身影;在那破碎的記憶裡,常浮現的是些尋常的生活細節——音樂盒的音樂、藥盒上貼的星期貼紙、鍋蓋輕輕滾沸的聲音、窗簾縫滲進來的光、鞋櫃前一排排得很齊的鞋。
她會問:「今天幾號?」如果調查員告訴她日期,她會說「紫潔的生日,就在最近啦。那孩子,很喜歡百合花。」她也會詢問自己現在的病況,問問自己「看起來怎麼樣?」如果調查員哄騙她,她會向他們道歉,表示自己生病了,沒辦法好好招待他們。
如果張佑楠在,她會關心張佑楠「今天有沒有記得吃血壓藥」、「最近看起來有點憔悴,是不是休息不夠」等瑣事。
因為她的修格斯感知聞到活人身上的血的味道,她會笑著問他們「是不是帶食物來啦,我有點餓了,可以拿出來啦。」
佑慈幽照廟
民雄佑慈幽照廟坐落於永安村的中心,廟宇建築採閩南傳統廟宇格局,但融入了獨特的佛教元素,正殿供奉著當地信仰的核心——翡翠地藏菩薩。這座廟宇在當地人心目中地位崇高,不僅是宗教信仰中心,更是傳統文化的象徵。然而,在這莊嚴肅穆的外表之下,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黑暗秘密。
佑慈幽照廟占地約 150 坪,兩側各有一棟水泥造平房作為宗教活動支援。平房內設有洗手間、廚房、宴客大圓桌、客房等設施,功能完備。廟對面是素珍姨的雜貨店,在那裡可以購買線香、金紙、供品、飲料等事物。
廟前廣場以鐵皮棚搭建遮陽。廣場後方即是正殿,大型的香爐端坐在正殿中心,終年香火不絕。中間大門漆有紅色木柵欄,莊嚴典雅,僅留左右兩側的門供香客進出。
正殿左側以厚重的黑色石壁為牆,上面篆刻著廟宇簡史(詳見手邊資料 #4:幽照堂碑記)。另一面石壁則密密麻麻刻著數百條姓名,皆為寺廟重建的捐獻者。細心的調查員會發現,這些名字中多數姓郭,名字下方標註的金額從百萬至數千元不等。
寺廟有固定營運時間:早上八點至晚上十點,內部雇有一位清潔阿嫂和兩位輪班行政人員處理香油錢、早晚敬茶等管理雜務。每個禮拜三、五的晚上開放民眾在主殿進行收驚、問事、卜卦,此類事務只由住持塵光處理,不會假手他人。其餘宗教活動與民間一般寺廟無異:過年安置太歲燈、光明燈,宗教節日參與社區繞境,寒暑假舉辦學生讀經班。
地藏廟正廳
當調查員初次來到此處,會見到正殿前的大香爐裊裊青煙升起,混雜著檀香與金紙燃燒後的氣息。
調查員從側門踏入正殿,會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 高約兩公尺的地藏菩薩像矗立在供桌後方,翡翠質地的佛身在燭光照射下散發著幽綠光芒。雖然地藏一般以慈悲著稱,但佑慈幽照地藏卻呈忿怒尊(這神像展現出憤怒、威嚴甚至兇猛的面相,以凸出雙眼、張口露牙、怒目圓睜、威猛姿態來表現)。成功的歷史檢定可以得知,一般來說,忿怒相極少、甚至不可能出現在柔和、寧靜、慈悲的地藏面容上。
調查員必須進行一次 POW 檢定,檢定失敗者,會感到令人發抖的恐懼,檢定成功者則會對此感到無比敬畏。
剛來到地藏廟時,調查員會見到這樣一幕:一對夫婦帶著有些躁動的女兒小雯,和一個眼戴墨鏡的老和尚詢問「我女兒的狀況,師父覺得合適嗎?」塵光會靠近小雯,仔細「端詳」,他的指尖在小雯的臉頰、鎖骨與後頸停留,像在摸索某種看不見的紋理。隨後退開,問起孩子夜裡是否易驚醒、近來是否常作夢、見強光或聽到突如其來的聲響會否躁動。那對父母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幾件瑣事:半夜哭醒、白天發呆、對人聲忽遠忽近。塵光聽完,只是點頭,沉默了一瞬。
他雙手合十,先向佛前微微一拜,像是在禮請,才轉回身對那對夫婦道:「根器不俗,與我佛有緣。」語畢,側了側首,緩聲補上:「可以。我可代翡翠地藏,認她為義女。」父母先是愣住,隨即像鬆了一口氣般連聲致謝。塵光抬手指向供桌:「若願意,等她心火定下,明日傍晚再正式行禮。」
等到女孩與雙親向翡翠地藏道謝並離去後,塵光才面向調查員:「諸位似乎是外地人,找老僧有事否?」
之後來訪,塵光有一半的時間會待在正廳,另外有一半的時間可能在後廳,修行或是辦公。
在這裡可能會遇見任何前來問事、參拜的村民,特別是陳水根、李秀花、張永順或王明德等人。
地藏認義女
與許多地方廟宇一樣,佑慈幽照廟也提供收驚問事等宗教服務。大多情況下,這裡並無任何超自然現象或神蹟事件發生。多為當地居民前來詢問家庭糾紛、事業吉凶、學校志願等事。信徒燒香禮拜地藏,口唸問題之後,再以擲筊詢問。這類問事的擲筊結果通常無關緊要:信徒若獲得陰筊,通常會再次跪拜並虔誠請託,然後再次擲筊,直到取得聖筊為止。塵光會在一旁講述類似「菩薩幫小忙,自己幫大忙」等語,與尋常廟宇流程無異。
「義子義女制度」就很奇特了。塵光會收有天賦(POW 65 以上、未滿 12 歲)的兒女作翡翠地藏的「義子義女」。民眾相信,只要受到翡翠地藏菩薩眷顧,就能在學業上一路順遂,考取功名。以結果論而言,確實是如此。塵光會將骨肉燒成白灰製成三色粿,於認領義子義女的儀式中使用。託腐敗知識的福,孩子可以變得更專注以及早熟,又因孩子的神經柔軟,其侵蝕性和副作用在孩子身上並不明顯。
此儀式的進行方式如下,容許他人在場旁觀,通常李秀花會前來幫忙:
- 令孩子盤腿坐於翡翠地藏金身之前,燃起古銅香爐,捧香爐繞行孩子三圈,誦唸梵文古老密咒;
- 以朱砂畫下符籙,將筆尖輕觸孩子額頭,點下六道朱紅印記,此時,孩子將初步通神,不由自主微笑或是顯露明顯癡迷都是正常反應;
- 捧起三炷燃香,貼在剛才畫好的符籙上,以香煙環繞孩子周身三周,同時唸誦《翡翠地藏無上咒》;
- 孩子以大禮向佛跪叩,口中唸道「南無薩嚩怛他誐多幽照地藏王菩薩」,可由法師引導,但通神之子只需一次引導便可朗朗上口;
- 吃下揉入骨灰的三色粿,此時孩子可能被骨灰主人的陳舊記憶侵蝕,可能產生痛苦、悲傷、困惑等情感,法師必須將手指輕點數次天靈蓋百會穴,協助收斂鎮靜心神;
- 孩子會因為記憶反噬而錯亂,甚至可能導致昏暈,但這都是正常現象,待孩子醒後,確認意識無礙,便可宣佈禮成。
地藏廟後廳
穿過正殿,繞過供奉翡翠地藏的佛龕,厚重的絹簾後是一條燈光昏黃的走道。香煙在此變得稀薄,取而代之的是木頭與紙張的乾爽氣味,混著些微潮濕的土腥。後廳格局樸實,功能齊備。
一般來說,塵光不會禁止調查員前去任何地方,除了內修室,如果調查員想要進入,塵光會表示:「阿彌陀佛,內有修士進修,請勿打擾。」但他並不會真正「阻止」調查員的任何行為,僅止於勸誡。
後廳包含以下空間:
- 讀經室:走道左側是小型讀經室,兩面牆由老榆木書櫃佔滿。書櫃中以線裝書居多,亦有新式影印裝訂本。其間可見《大方廣佛華嚴經疏鈔》的整套影印本,書脊略有磨痕,頁角處貼著細小的紙籤;另外並陳《地藏本願經》《大佛頂首楞嚴經》《法華經》《淨土五經》《高僧傳》與若干道教科儀手抄本。矮几上擺著木魚與引磬,焚了一盞微綠的燭油。仔細觀看書架,會注意到《大方廣佛華嚴經疏鈔》的第八十卷的書封顏色和其他卷宗顏色有所不同。略為翻閱,成功的神秘學檢定會注意到,本來此卷應描寫菩薩行願與莊嚴佛土的殊勝功德,而此書卻改為記載地藏於地獄中度化眾生的密法,小同而大異。此為《大方廣佛華嚴經疏鈔,地獄變相品》。
- 廚房與飯堂:走道右側向內退縮成一個半開放空間,前半是飯堂,後半是廚房。飯堂擺著兩張可併可分的長方木桌與連排長凳,牆上掛著簡單的齋期月曆與值日牌。廚房整潔,鐵製掛桿上吊著炒鍋與湯勺,流理臺旁一口不鏽鋼大鍋尚留餘溫,鍋壁掛著白霧,瀰漫淡淡芝麻油與薑片的香氣。夜深時分此處多半無人,偶有夜客到來,也能就地熱一鍋稀飯或清湯。
- 客房:沿走道深處轉角,連著兩間素淨客房,供投宿的香客或訪客閉宿。房內榻榻米鋪得平整,蒲團與薄被疊放於角落,牆上掛著一條未開光的紅繩與一盞護身鈴。供桌上有一壺溫水與兩個瓷杯,窗外可見後院的一小方山水。
- 內修室:在後廳最深的角落,有一面灰白水泥牆與一扇低矮木門,門板中央貼著一張已泛黑的封條,其上以朱砂描繪扭曲的人形與三道彎曲爪痕,線條互相糾纏。成功的克蘇魯神話檢定,會感覺爪痕彷彿正緩慢抓開紙面,將門與周遭牆壁隔斷於另一個空間之外。見內修室。
內修室
兩張爪型封條確保了夢境和現實的邊界,如果將所有封條撕去,內修室的夢境將被破壞,內修室中的「糖果屋」式的幻影將會被破壞,顯露出真實樣貌,KP 可依據狀況裁量 SAN 檢定(不可超過 8 點)。以下各個場景,會先述幻影,斜體標示的是其中的真實樣貌。
打開內修室,會看到一個向下的石梯,光線昏暗,每隔十公尺,天花板都裝有燈泡,偶爾有些燈泡已經燒毀。
走到底層,還有一道貼封條的沉重房門。推開之後,是一處小巧的房廳,分成數間用途不同的空間。房間佈局整齊,牆面與地板以刷平的水泥、灰石打造,空氣帶著淡淡清香。(這裡其實是原始而骯髒的古老石穴,石壁粗糙破損、覆著黴斑與抓痕,地面凹凸且有積水,空氣混雜濕冷與腐敗的氣味。)
以下是各個區域的樣貌:
- 張三、李四的臥房:兩間簡單僧舍對稱相鄰,竹簾遮著木床與薄被,收納整齊(有一側床褥發霉、牆角堆著破衣與半成品木雕;右側床架半塌、牆面滿是深爪痕)。可見兩位很普通的中年男子:一位清瘦穿深藍長衫,另一位較壯、頭髮亂但眼神溫和(兩人其實是扭曲人形,口鼻拉長、牙齒外露,皮膚蒼白粗糙;清瘦者(張三)衣著較整,壯者(李四)毛髮較亂、目光更狠)。床邊與角落可找到幾件私人用品:一張舊家族照片、一只刻有「六」字的竹哨、和一雙磨損的草鞋。
- 食物儲藏室:木架整齊,布袋與陶罐標著素齋食材,帶著淡淡豆米香。(實際上多已潰爛長毛、酸腐難聞;雖是素食,皆已變質。這兩個餓鬼正在齋戒。)
- 講經房:最寬敞、光線最好的一間;供桌後移,中間放一張乾淨的大桌,桌上有小鐘、木魚與幾卷經書,旁邊放著骰盅,以及戰棋的棋盤。(燭火搖曳,大桌鋪著泛黃方格紙,散落木製人偶、骨磨多面骰與難辨的小塊木石。)
- 休息處:一隅擺著樸素石桌與幾只木凳,角落有棉毯與蒲團;桌上留有水杯、點心包裝與茶具,以及一本《龍與地下城》的規則書(這是一本手指標本名冊,內夾乾癟發黑的人指節並繫紙條記姓名與氣味),像是剛有人小憩離去。(牆上以血紅書對聯「諸星同塵宜進伙,羅血散葉始開員」,橫批「鬼道投名」。這裡是古老的夜行會休息處。角落藏有小洞,可以供餓鬼爬行的通往地獄的道途。)
如果調查員入內,張三、李四會好奇地詢問他們為何前來此處,他們會在很快地了解調查員的來歷後(他們一開始會聽不太懂,會多問幾次同樣的問題,之後就會因為語言習慣而暢行無阻),自我介紹,「塵光稱呼他們為張三、李四」,他們的口音輕軟,聲音動人。(他們的聲音帶著可怕的食屍鬼的摩擦聲和喉音,與調查員溝通時使用的是幻夢境通用語,實際上,調查員會在對話過程中自然地改用幻夢境通用語,只是他們不會發現。)
當簡單的寒暄和訊息交換後,他們會很興奮地問道「你們會玩《龍與地下城》嗎?」如果調查員說不會,他們會很失望,並且不會提供進一步任何情報和線索。如果調查員會,他們會央求他們帶領他們遊戲,「我們有劇本,剩下最後一個場景,GM 說『緣分未到』以後就沒再繼續帶領,已經好幾個月了。」他們會沉痛地如此表示,希望取得調查員的同情。
地獄人間
如果調查員同意帶領遊戲,張三會很高興地將 GM 留下的帶團筆記交給調查員,他們會表示自己沒有讀過(實際上他們根本讀不懂,這是以中文撰寫。)見手邊資料 #5:地獄人間。張三、李四和調查員不知道的是,其中的故事與張三、李四的過去有著奇異的呼應。
- 張三的執著可以追溯到近百年前。那時他還是人類,在郭家擔任護院,深深愛慕著郭家二小姐——郭月娟。月娟聰慧美麗,但門第之別讓這份感情註定無望。當郭月娟被家族安排嫁給台南富商之子時,張三只能遠遠地看著心愛之人乘轎離去。月娟在婚後不到三年便香消玉殞,而張三也在同年因一場瘟疫而死。轉化為食屍鬼後,他始終保存著月娟少女時期的照片,無法忘懷那段美好卻無望的愛情。
- 李四的心結則來自家族的背叛。當年李四還是人類時,有個親生弟弟,他稱他小六。兄弟倆一起被郭家收留,在安靈園附近做些雜工。後來郭家與魘鬼眾的契約出現問題,需要有人「接替」一些老邁的魘鬼成員。李四被選中進行轉化,但小六卻在轉化儀式前夕發現了真相,試圖帶著哥哥逃跑。郭家發現後,逼迫李四做出選擇:要麼親手殺死弟弟以證明忠誠,要麼兩人一起死。為了讓弟弟能活下去,李四佯裝答應殺死小六,但在最後一刻選擇了轉過刀鋒,刺向自己。然而郭家早有準備,小六最終還是被處死,而李四則在瀕死中被強制轉化為食屍鬼。
塵光留下來的是一個短場景,作為整個戰役的終結。但可悲的是,留給牠們的所有選項都沒有好結局。劇本中有以下 NPC 可供玩家選用,可以讓一名玩家擔任主要 GM,讓其他玩家扮演其中的某個主要角色:
- 村長「老石」:村莊的領導者,年約六十,曾經是蒼雲和灰爪的好友。他深知兩人的過往,也最了解他們的痛苦。村長需要在危急時刻做出艱難決定,是推動劇情的關鍵角色。
- 年輕戰士「小虎」:村中最勇敢的年輕人,崇拜灰爪的過往英勇事蹟,但不知道誤殺少女的真相。他的純真和熱血與灰爪的自責形成對比。
- 智者婆婆「慧心」:村中最年長的智者,曾經見證過蒼雲和月華的愛情故事。她是唯一知道月華真心的人,也是能夠點醒蒼雲的關鍵角色。
- 月華的侄女「小玥」:年約二十,長得很像月華,這讓蒼雲既痛苦又眷戀。她代表著新生代,也象徵著放下過去、擁抱未來的可能。
在這個場景,玩家看似是遊戲的主持人、守密人反而成為玩家,但是要注意:
- 守密人需要控制場景長度。讓調查員擔任 DM 描述劇情,但他們實際上也決定了劇本的結局:食屍鬼們會按照玩家的建議來進行選擇,並推向結局。
- 不要讓調查員 DM 需要花費心思在場景和遊戲推進上,也不需要擲骰,讓故事都來自角色互動。
- 場景不必太多轉換,一般來說只有五個階段:一、DM 描述場景;二、NPC 說服蒼雲,張三展現心結;三、NPC 說服灰爪,李四展現心結;四、按照 NPC 的建議,角色進行選擇;五、DM 描述結局。
如果調查員不照筆記帶團,讓張三和李四得到歡快的結局,他們會很開心。但這麼一來,他們將失去了頓悟的契機。雖然沒有什麼危險,但這並非是最好發展。但如果調查員按照記載的方式帶團,戰役結束的瞬間,屋子內會陷入寂靜。
這時,調查員會注意到:整個房間像被雙重曝光,幻象與真實短暫重疊。刷平的水泥牆面起了細微的波紋,塗層一片片剝落,露出粗糙的老石壁;地面微微起伏,縫隙滲出濕氣,燈泡忽明忽滅,光線變得發綠而陰冷。先前那股淡淡清香迅速散去,空氣轉為潮濕,夾雜酸腐、鐵鏽與霉味。桌上的地圖、木偶和人影都出現錯位的疊影,線條晃了一下才勉強歸位。兩位「修士」的輪廓開始抖動、變形——臉部往前牽引,口鼻拉長,齒列外露成獠牙;指尖變硬、伸長為爪;喉間的聲音變得低沉粗糙,像動物的喘鳴夾著含糊的字音。他們的外觀變得過於清楚:皮膚的粗糙紋理、唇邊的唾液絲與齒根間的暗色血線都能看見。他們緩緩抬頭,眼神由茫然轉為兇狠。在此進行一次 SAN 檢定(1D2/1D6+1)。
張三首先站起身來,他瘦削的身形在昏暗中顯得更加陰森。他用食屍鬼語發出憤怒的咆哮:「Tul’mor vorthak tul’mor’nul zhesh!Nai korthak zhek tul’mor!」(痛苦為什麼對我們重複!人類不該讓我們痛苦!)
李四粗壯的身軀因憤怒而顫抖,爪子在石桌上劃出刺耳的聲響:「Torghul!nai!Gharesh korthak!Nai vorthak!」(夠了,不!人類的遊戲!不要這個!)
兩名食屍鬼開始緩慢地向調查員逼近,他們的動作充滿威脅性。每踏出一步,就在地面上留下爪痕。
他們的食屍鬼語越來越急促,幾乎連成一片憤怒的嘶吼:
「Korthak!Korthak!Torghul zhek vorthak mor!」(人類!人類!正在玩弄我們!)
「Vek korthak mor!Zhul’ghesh nai vek tul!」(再殺人類!罪孽不會更重!)
調查員幾乎退無可退,他們的背後就是洞穴的石壁,門不知何時已經不在本來的位置(去了哪裡?)。張三和李四的眼中閃爍著飢餓的光芒,他們伸出尖銳的爪子,彷彿準備撕裂眼前這些活人。空氣中瀰漫著危險的氣息,死亡的陰影正在逼近。
就在他們要襲擊調查員時,塵光的聲音會突然從黑暗中響起。即便有墨鏡遮擋,他的雙眼依然散發著綠色幽光(此時方知,他的雙眼未盲,只是平時不願顯露駭人幽光),他會喝斥道:「萬法本空,何執人鬼!地獄人間,一念之間!」這聲斷喝如雷貫耳,張三、李四瞬間停下動作,眼中的狂躁消失。
塵光緩步走入燭光範圍:「汝等以遊戲逃避本性,卻不知本性即是圓滿。張三戀戀不忘往昔情緣,李四愧疚手中業障難消,皆是心魔作祟。過去已矣,未來未至,當下,即是。」語畢,張三、李四陷入沉思。隨後,張三發出一聲噁心的乾嘔,李四嚇得身體一縮,但隨即便放聲發出令人不舒服的大笑。
兩人心結既解,他們將感謝調查員的陪伴,會給他們一個包著手指的木盒。塵光將說明,這木盒乃是絕對的古老契約,接著教導他們如何在慈悲救苦堂召喚食屍鬼。此後,夜行者將寬待調查員的進犯,作為長久友情的象徵。但守密人,在食屍鬼完成一次手指任務後,請讓他們暫時銷聲匿跡,以免調查員過於依賴這份強大的友誼。
劇中人:佑慈幽照廟
塵光
塵光的年紀看起來介於 60 歲至 80 歲之間,有著幾乎全白的頭髮及深深的皺紋,他雙目似乎全盲,但不需要使用拐杖就能在廟中自由行走(如須外出,他會攜帶一根木杖來導盲,但他其實並非瞎子,他只是不願張開眼睛驚嚇凡人),戴著深色的墨鏡(在墨鏡之下,他的眼睛是閉上的,當他的眼睛張開時,會有藍綠色的火焰在血肉模糊的眼眶中燃燒,看到這畫面的調查員必須通過 1/1D6 的 SAN 檢定)。他步履輕快、健壯,因此讓人難以判斷他的真實年紀。
塵光已經活了超過 200 年,服事翡翠地藏超過 150 年。他出自最古老的圖爾茲查日本教團,受到翡翠地藏金身的呼喚而來到此地。作為長壽的邪教徒,他擁有許多法術和賜福(詳見「新法術」與「邪神賜福」邊欄)。
他除了和人類打交道,也和民雄食屍鬼社群「魘鬼眾」有著長年交情。他親身經歷了郭家與魘鬼的古老契約,並和使者大人一起成為了此契約的見證者。
他雖是外神圖爾茲查的使徒,但並非是傳統邪教徒。他抱著地藏大願,協助人們建立信仰和驅除煩惱。在人們逐漸信任塵光的同時,塵光也將圖爾茲查的信仰融入了台灣當地的民俗文化中,對南台灣的信仰形式產生了一些影響力。在本劇本中提到的一些信仰形式,因此也可以見於南台灣的其他小型寺廟。
塵光是個慈悲為懷之人,但他無法理解恐懼、褻瀆、噁心等概念,也無法產生這類情緒的共感。他的 SAN 已歸零。他的發言有時因為超乎常軌而讓人緊張,譬如他可能提議將死去的孩子做成標本放在房中,來安撫雙親思念的心情。他即便出於好意,這樣的提議對於世俗而言依然駭人聽聞。他不會想到要害人,並且會盡量確保行為不會波及無辜。
塵光的說話方式具有禪機,節奏緩慢。他深知「不說」的禪義,但並非刻意隱瞞,而是萬事因緣,若一句話不到需要說時,他便會保持靜默。若調查員過於急躁,他會以低沉、沙啞而富有磁性的語氣說,「法由心造。不妨意會,勝於言表。各位施主何不先緩緩心境?」
塵光不會迴避問題,但是會視調查員所問,提供他認為他們現在有機緣可以理解之事。他可以有以下情報:
- 對於安靈園開發爭議,塵光會在沉思後表示,「在老僧看來,實相乃是,人們是否準備面對因果?」他起身,緩步走向翡翠地藏像,「佛法講因果變換,道家重陰陽流轉。任何改變都會引發連鎖,就如投石入湖,漣漪必擴散。如業力,如果報。」他彷彿每步都跨在特定的方位上:「凡人所見,均為虛妄。實情是,安靈園不僅是座墓園,它是六道輪迴在人間的縮影。業報如影隨形,此地埋葬的不僅是血肉之軀,更是數百年的恩怨業緣。」
- 如果問及郭家和夜行會的淵源,他會表示,「郭氏一族與此地的緣分,極其深遠。他們的祖先在動盪年代,為在亂世中立足,曾與幽冥界締結盟約。那些存在,世人稱之『夜行者』,實為餓鬼道眾生。」
- 如果問及餓鬼道,塵光會長嘆道:「六道眾生,起心動念,無不是業。在這土地上,貪婪惡食者,將墮入此道,其形如枯槁,受飢渴之苦。但實則佛性未抿,老僧常自對其說法(他常常當 DM 帶他們跑團),或以地藏法門,或以佛性故事,望引其出離苦海(塵光的帶團風格,一切故事轉折都是佛法教化的機緣)。」再接著追問,塵光不會再說:「老僧不可再說。地獄遊魂之事,莫問、莫追、莫談。」
- 如果問及郭紫潔,他會輕嘆道:「那孩子,有菩薩的慈悲,也有金剛的意志。總是為眾生奔波,一心想度化苦難。老僧曾想將圓融無礙之智慧傳授予她,但其願力過於熾烈,」他頓了頓,「她曾對老僧說:『眾生無邊誓願度,緣故退轉菩提心?』這純真,在五濁惡世中反成了劫難。」
- 如果問及張佑楠教授以及江囡之事,塵光會說:「古時,光目女見母親死後墮入惡道,於是供養三寶,發大願救度。佑楠居士對妻子的情深同樣至誠,但執著過深。他跪在地藏前,哭求老僧救回垂死妻子。夫妻之情,人倫之始,面對如此深情,老僧豈能置之不理?」塵光停頓片刻,聲音中帶著複雜的情感,「他願以自身性命換妻子重生,這捨身護愛的決心,連老僧都為之動容。」
「但因地不真,果招迂曲。佑楠居士發心雖純正,但執著於救度妻子色身,而非其法身慧命。從愛生癡,癡生我執,反成束縛,」塵光輕嘆,「老僧告訴他,生死有命,強求不得。但他眼中絕望深重,彷彿生命毫無意義。」
「老僧問,生死之事,難以扭轉,居士是否準備承擔報應,」塵光的聲音變得更加平靜,「佑楠居士表示,『不惜一切代價』。於是,老僧成全了他的願望。但,顛倒因果、倒錯輪迴,又豈能盡如人意?此緣既起,能怨果何?」 - 塵光會警告調查員不要於 11 月 15 日子時前去碎木場,那裡雖然有他們想要知道的真相,但一旦去了就無法回頭。
塵光具有某種冷峻的慈悲觀。以因果不虛為教導,暗示圖爾茲查信徒的冷酷本質。正所謂,「凡人畏果,菩薩畏因」,其大慈悲不在令眾生免受痛苦,而是引導他們自頓悟中得離痛苦。
塵光幾乎不會成為調查員的盟友,圖爾茲查陣營更獨立而超然,有自己的不可言說的盤算。
聽證會:空屋
2024 年 11 月 17 日晚上,永安村自救會將從空屋撤出,將場地留給聽證會。11 月 18 日一早開始,就將鄉公所借來的長桌和塑膠椅,牆上掛著「嘉義縣文化資產審議委員會專案聽證會」的紅布條。
簡陋的會場聚集了前所未有的盛況:文化觀光局的官員端坐主席台,文資委員們翻閱著厚重的案卷,記者架設著攝影器材,而永安村的村民們則擠在會場後方,神情緊張。
空屋外停著數輛公務車和媒體採訪車,平日寧靜的小村落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陳水根和李秀花等村中長者穿著最體面的衣服出席,他們知道今天的結果將決定安靈園和整個村子的命運。郭天淮穿著深色西裝端坐在前排,神情自信而從容,身旁的郭一山和律師團隊桌上擺放著厚厚一疊開發計畫書和經濟效益評估報告。
當上午十點整,文化觀光局主任林秀瑤會發言:「嘉義縣文化資產審議委員會專案聽證會現在開始。今天我們將就民雄安靈園是否核定為縣定古蹟一案進行最終聽證。」她的聲音在簡陋的會場中迴盪,每個人都能感受到這個時刻的凝重。
文資委員冗長的討論隨即就展開,但是,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決定性的辯論。郭天淮微微調整著領帶,眼神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彷彿在評估著勝算。村民們則緊張地交頭接耳。
有三個轉折點,會決定這次聽證會的結果:
- 張教授的抉擇:如果張教授決定犯罪,郭家獲得一次小勝利。反之,村民得到一次小勝利。
- 調查員的報告:如果調查員在聽證會上或是之前揭露了郭家的犯罪證據,村民獲得一次小勝利。反之,郭家本來的權勢讓他們贏得一次小勝利。
- 打破平局:如果調查員幫助餓鬼頓悟,他們會在這件事情上保持中立,調查員會獲得半次小勝利。相反地,如果調查員沒有這樣做,他們會微妙地為郭家取得半次小勝利。
聽證會的結果由此而定。
張教授的抉擇
現行犯張教授
村民都等待著張佑楠教授的出現,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這位最重要的文化保存派代表始終未現身。林秀瑤頻頻看向門口,臉上露出困惑的神色,直到助理在她耳邊輕聲提醒了什麼。
「各位,」林秀瑤清了清嗓子,聲音中帶著某種無奈,「鑑於張佑楠教授目前的⋯狀況,我們將直接進行其他議程。」
現場的氣氛變得更加凝重。所有人都知道昨夜發生的事情:張教授在深夜縱火燒毀佑慈幽照廟,被警方當場逮捕。這個消息早已在村中傳開,成為今天聽證會前最大的話題。
村民們交頭接耳,臉上寫滿了複雜的情緒。記者們早已將這個戲劇性的轉折寫進了今天的報導大綱中,他們知道一個尊敬的學者突然犯罪的故事將比單純的古蹟爭議更吸引讀者。郭天淮表面上保持著遺憾的表情,但內心卻暗自慶幸最大的反對聲音已經自動消失。
林秀瑤試圖將會議拉回正軌:「儘管發生了令人遺憾的事件,但聽證會必須繼續進行。我們將根據現有的資料和證詞進行審議。」
社運扛把子張教授
但如果張教授選擇了克制,會場門口便會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張佑楠教授來到現場,他的眼中帶著紅絲,顯然一夜未眠,但精神卻異常專注。他攜帶著厚重的學術資料,每一頁都是他多年來對安靈園歷史價值的研究心血。
「各位委員,」張教授站起身來,聲音雖然沙啞但十分堅定,「安靈園不僅是一座墓園,它是台灣第一座西式墓園的所在地,承載著三百年來的歷史變遷。從荷蘭殖民時期的傳教士建立小墓園開始,到日治時期郭家接手經營,再到戰後的重建與發展,這片土地見證了台灣社會的深刻變化。」
他逐一展示手中的史料:泛黃的荷蘭時期傳教士記錄、日治時期的土地登記文件、戰後的重建檔案。「從建築史的角度來看,雖然現有建物多為近代重建,但其歷史意義已經超越了物質層面的古老程度。這種歷史的連續性和文化的傳承,正是我們應該保護的珍貴資產。」
郭家的律師試圖反駁:「張教授,您的研究固然深入,但我們也必須考慮現實問題。地方的經濟發展、就業機會的創造,這些都是影響民生的重要因素⋯」
「經濟發展和文化保存並非對立關係,」張教授打斷了律師的話,聲音中帶著學者的堅持,「關鍵在於如何找到平衡點,而不是以短期利益犧牲長期的文化價值。我們不能讓後代子孫在歷史的廢墟上追悔莫及。」
調查員的報告
當張教授的發言告一段落,林秀瑤會翻閱著手中的議程表,然後看向調查員所在的位置:「在進行最終表決前,我們還需要聽取調查小組的報告。」
她的聲音在會場中響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調查員:「本會委託的專家調查小組經過三天的實地調查,應該已經對安靈園的現況和相關爭議有了深入的了解。現在請調查小組代表上台,向委員會呈報調查結果。」
會場內瞬間安靜下來,連記者們都停止了竊竊私語。郭天淮的眼神緊緊盯著調查員,他知道這個報告可能決定整個聽證會的走向。村民們也屏息以待,他們雖然不知道這些外來的專家發現了什麼,但直覺告訴他們這將是關鍵的時刻。
會場中的空氣變得更加凝重,每個人都在等待著調查員的發言,等待著這個可能改變一切的時刻。
最終表決
根據調查員報告的內容和張教授是否出席,聽證會的氣氛會發生截然不同的變化。所有的發言結束後,林秀瑤宣布進入表決程序:「現在請各位委員根據今天聽證會的內容進行表決。贊成核定安靈園為縣定古蹟的委員請舉手。」
七名文資委員相互看了看,他們的決定將基於今天聽到的所有證詞。
村民獲得勝利
經過短暫的考量,會有五名委員舉手贊成。
「五票贊成,兩票反對,」林秀瑤宣布結果,「安靈園核定為縣定古蹟案通過。」
村民們爆發出歡呼聲。記者們興奮地拍照記錄,這將是明天報紙的頭版新聞。
郭家獲得勝利
但如果情況相反,表決結果就會截然不同。只有兩名委員會舉手贊成保存,其餘五票都投給了開發案。
「兩票贊成,五票反對,」林秀瑤宣布,「安靈園核定為縣定古蹟案未通過,開發案可以進行。」
郭天淮起身致意,臉上掛著勝利者的笑容:「感謝各位委員的理性判斷,我們承諾會在開發過程中充分考慮歷史文化因素。」村民們失望地低下頭,但這個結果在法理和程序上都無可挑剔。
表面的風度
無論結果如何,郭天淮都表現出了老練政客應有的風度。
如果郭家獲勝,他會轉向滿臉憤怒和失望的村民們,臉上掛著經過精心計算的謙遜笑容:「希望鄉親們能夠諒解阮的立場,阮始終攏是為著地方的長遠發展著想。今仔日的結果或許袂是上理想的,但我相信時間會證明阮的初衷。」
如果郭家失敗,他也會保持著得體的姿態,起身向委員們深深鞠躬:「我們完全尊重委員會的專業決定。雖然結果不如我們的預期,但民主程序的價值永遠比個人得失重要。」然而,成功的心理學檢定會注意到一些微妙的細節:郭天淮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郭一山雖然努力保持冷靜,但眼中閃過的怨恨和不甘卻無法完全掩飾;而郭一諾則始終低著頭,複雜的表情在陽光與陰影間變幻。
聽證會結束後,各方人士陸續離開這個臨時改造的會場。記者們忙著趕回報社發稿,官員們匆忙地收拾著文件,村民們則聚集在大榕樹下討論著今天的結果,或悲或喜、或憂或懼。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聽證會會進行到中午十二點,調查員的任務此時已經結束。
無論村民是否獲得勝利,只要調查員有幫村民說話,村民會熱情地邀請調查員留下晚餐及留宿。他們會在陳水根家招待他,村子裡許多人都會前來一同用餐。村民會想方設法留住調查員,雖然並非強迫,但他們的盛情應讓調查員難以拒絕。
當然,他們可以拒絕。不過,今晚是他們唯一能拯救世界的機會。
來自地獄的笛聲
夜幕,降臨永安村,如同永恆的黑暗。
這個章節會在以下條件下進行:
- 郭一諾還在郭家的支配中;
- 郭玄機、郭淮山還活著,並且能夠自由行動;
- 郭家如果在聽證會中勝利,他們會進行此儀式以破除誓言;
- 他們如果失敗,會妄想召喚圖爾茲查降臨並支配他的力量;
- 老陳、陳青松和郭家無名打手不是必須角色,如果他們無法出席,會由其他人替代。
聽證會結束後當天的深夜裡,永安村彷彿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籠罩。往日此時應該還能聽到的夜蟲啁啾聲完全消失,連野貓也不見蹤影。村中人家的燈火早已熄滅,整個村落沉浸在一種令人不安的死寂中。
天空本雲霧繚繞,但現在卻異常清澈,彷彿有什麼力量將所有雲層驅散,連月亮都不見蹤影。成功的天文學檢定會看出,星辰的排列看起來有些奇怪,幾顆原本應該微弱的星星散發著不自然的綠色微光。
困難的聆聽檢定,能聽見似乎自某處傳來若有若無的笛聲,但無法追跡其來源,彷彿是來自地表,也彷彿來自屋舍。成功的克蘇魯神話檢定或是極端的聆聽檢定會讓調查員意識到,這笛聲來自星空,得知此真相的調查員需要進行一次 SAN 檢定(0/1D3)。
此乃三元合一之異像。
可能的線索
調查員除了根據前期調查推敲出結論外,還有可能依據下列線索察覺異狀。
線索一、林嬸的求救
若調查員待在老陳屋內消化這個詭異夜晚的氛圍,大約凌晨十二點一刻,林嬸會按響陳家人的門鈴,吵著要見調查員。
她的頭髮散亂,平時整潔的衣服皺巴巴的,臉上滿是淚痕和驚恐。她一見到調查員,立刻撲到他們面前,雙手緊緊抓住其中一人的袖子。
「救救一諾!救救那個囝仔!」林嬸的聲音因恐懼而顫抖,「他們把他抓走了!老爺他們把一諾帶走了!」
她的話語斷斷續續,但透露出的訊息令人不安:「我⋯⋯我本來在廚房準備明仔載的早餐,突然聽到一諾房間傳來足大的撞擊聲,還有他的慘叫聲。我趕過去的時候,看到老爺他們正在拖著一諾,那囝仔在掙扎,嘴巴被塞了布條⋯⋯」
林嬸抹了抹眼淚,繼續說:「他們看到我,老爺就說什麼『家族大事,外人不得干涉』,還威脅我如果敢多嘴就讓我和一諾一樣的下場。可是⋯⋯可是一諾他什麼都沒做錯啊!」她緊緊握住調查員的手:「你們是外面來的人,郭家不敢對你們按怎。求求你們,救救那個囝仔!他才二十二歲啊,還有大好的前程⋯⋯」
林嬸並不知道郭一諾被帶去哪裡,但知道他們從後門離開了郭宅。林嬸不完全了解事情的真相,但她知道正在發生某種可怕的事情。
線索二、郭一諾運送路線
如果調查員選擇外出調查,在十二點以後,於在永安村和安靈園之間的小路上,成功的識破或追蹤檢定會讓他們注意到一些不尋常的痕跡。
路面上有新鮮的車轍印,這痕跡似乎刻意避開了路燈照射的區域,蜿蜒地穿過陰影處。這條蹤跡從郭家後門出發,經過安靈園大門口,最終指向碎木場的方向。在安靈園大門附近,痕跡變得更加明顯,因為車子在這裡停留了一段時間。這些追跡需要成功的追蹤檢定。
更仔細的觀察會發現,安靈園的管理室雖然燈火熄滅,但陳青松並不在那裡。平時這個時間他應該在管理室內休息,但今晚並非如此。
如果調查員在十一點半至十二點之間在這條行經道路上晃蕩,甚至有機會看到郭家的黑色麵包車,不開大燈,行跡詭秘地從郭家大宅後門迂迴開往碎木場。
線索三、亡者迴聲
如果郭紫潔尚未被塵光超度,她的存在會在今晚變得前所未有地清晰。
調查員如果來到安靈園至碎木場或秘密基地一帶,會注意到,一縷藍綠色的光芒在漆黑的夜色中醒目晃動。時而收縮、時而顫抖。
郭紫潔的移動軌跡將十分明確,她每次移動都會在調查員面前停留,彷彿在確認他們是否理解她的指引。她的光芒時而急促閃爍,時而緩慢移動,帶著迫切的節奏感。損失 SAN 值與鬼火相關特性,請見鬼火邊欄。
調查員通過困難的 POW 檢定,可能會感受到從她那裡傳來的強烈情感——憤怒、絕望、以及恐懼。
人間煉獄
丑時一到(凌晨一點),三元合一之良辰吉時已至。
昏暗的碎木場內,曾經見證過郭紫潔慘死的圓形燒焦痕跡再次成為邪惡儀式的中心。他們重新在這片被詛咒的土地上佈置了同樣的法陣,那些扭曲的符號和古怪的文字依然用炭筆描繪在牆上,「翡翠火主」、「煉獄門開」等字樣在燭火搖曳中顯得更加陰森。圓陣的四方的小坑洞,放置上上了燃燒著散發詭異氣味的特殊香料,既有檀香的清雅,又夾雜腐臭和血腥。
郭天淮身著一襲黑色道袍,站在法陣南方。歲月的重壓和絕望的處境已經徹底改變了這個曾經儒雅的士紳,此刻的他雙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像是一個走投無路的賭徒。
郭玄機站在法陣正北,同樣穿著道袍,但他的袍子上繡著更多複雜的符文。他一手持父親留下的法器,一手捏著法印 —— 一面古銅色的銅鏡,鏡面在火光中反射著搖曳的光影。與郭天淮的瘋狂不同,郭玄機表現得極為專注、謹慎。九指老陳和陳青松分守在法陣東西兩側護法。
中央的法陣上,郭一諾嘴巴被白布堵住、手腳均被粗麻繩綑綁,趴倒在地。他的衣服已經被撕開,露出後背,皮膚上用朱砂畫滿了複雜的符文。這些符文從他的額頭開始,一直延伸到胸腹。
郭一諾的雙眼雖然睜開,但瞳孔已經放大,眼神迷離,彷彿處於半昏迷狀態。他偶爾會發出微弱的呻吟,但更多時候只是無力地趴在地上。在他身旁的矮桌上,擺放著一把鋒利的青銅短劍,劍刃上已經塗抹了某種藥物,在燭光下呈現墨綠色的光澤。
郭玄機高舉銅鏡,開始吟誦古老的咒文,右手法印不斷變換,偶爾因緊張而顫抖。他的聲音低沉而單調,那是既非中文也非任何已知方言的褻瀆語調。
隨著咒文的進行,四周的溫度開始下降,不自然的寒冷逐漸籠罩整個碎木場,彷彿有什麼古老而可怕的存在正在回應這場召喚。
郭天淮拿起那把青銅短劍,緩緩走向法陣。
星象已正、繁星歸位,正是完美時機,而祭品——郭一諾——也準備就緒。
「以極陽之男為祭,」郭天淮高舉短劍,聲音中帶著瘋狂的虔誠,「請地獄火主降臨人間,賜郭氏無上神力!」就在劍鋒刺入郭一諾後心的那一瞬,空氣彷彿出現細微扭曲,就像是現實本身正在被某種力量緩慢撕裂。
從祭壇中央的圓陣中央,慢慢張開了一個肉眼不可見的裂縫,從裂縫中傳出的不是光線,而是比黑暗更深沉的虛無。接著,藍綠色的幽光將緩慢從裂縫中流出,很快地就將郭一諾籠罩。這火焰將逐漸暈散到整個碎木場、整個村莊、整個星球與星系。
原始的、動物性的恐懼本能在警告著在場的每一個人——他們正在目睹某種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東西。見證這一幕的調查員需要進行 SAN 檢定(1D6/1D20),他們的潛意識深處感受到了現實秩序正在被根本性地破壞。
地獄之門在人間正悄然開啟。
阻止地獄
無論採用何種方法,調查員都必須丑時結束(凌晨三點)前阻止儀式完成。
如果儀式成功,隨著時間推移,守密人應該適時描述環境的變化:
- 凌晨一點:郭一諾死去,地獄裂縫逐漸開啟,在碎木場內,空氣中的扭曲現象變得肉眼可見;
- 凌晨二點:遠方的笛聲變得清晰可聞,所有在場者都會感到不自然的恐懼。氣溫開始逐漸下降。裂縫變得更明顯,像是一隻巨大的眼睛;
- 凌晨三點:裂縫完全張開成通達地獄的完整的圓,邊緣不斷滲出綠色的冷火。儀式完成。時而低沉、時而高亢的難聽笛聲變得前所未有地清晰,彷彿那遙遠的演奏者已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這微不足道的地球村落(SAN(1/1D4))。地獄門完全展開。
地獄之門若開,便再也無法阻止外神將目光注視於永安村,圖爾茲查也將從幽冥地窖中穿過地獄門戶來到地表。
調查員有以下可能的解決方案,但也歡迎玩家提出各種有創意的解決方式:
一、斬首行動
最直接的方法便是消滅儀式的核心主持者。郭天淮雖是主導者,但真正掌握《郭氏靈籙秘要》中禁忌知識的是郭玄機。
失去郭玄機,整個儀式將如無頭之蛇般癱瘓。郭天淮雖瘋狂,但他對於深奧的召喚法門一知半解,無法獨自完成這場人間煉獄的開啟。
若是郭天淮先行倒下,郭玄機可能會在恐慌中試圖草草結束儀式,但缺乏主導者的協調,召喚很可能會以失敗告終。
如果調查員已與張三、李四建立友誼,這兩名食屍鬼能夠透過佑慈幽照廟下方的地下密道,悄無聲息地接近碎木場。他們對這片土地瞭若指掌,知道每一條暗巷小徑,能夠避開所有守衛的視線。在月黑風高的夜晚,他們如幽靈般潜行,鋒利的爪子在關鍵時刻能夠輕易撕裂人類的血肉。
但調查員必須承擔殺人的道德重擔,無論目標多麼邪惡,奪取人命的行為仍會在心靈深處留下永恆的陰影(SAN 1/1D4,即便不在場)。
二、破壞儀式
若調查員選擇正面衝突,他們將面對生死攸關的戰鬥。
碎木場內,九指老陳緊握著手槍,多年的黑道生涯讓他依然是個危險的對手,陳青松預設也會為郭家而戰,而郭家無名打手更是精於殺戮。他們一同把守著通往法陣的要道。
但如果九指老陳和陳青松在遊戲過程中成為了玩家的盟友,他們將會反過來協助他們對付這個可怕的殺手。
法陣的關鍵在於四方的小坑洞中燃燒著的詭異香料,以及中央的青銅短劍。那些扭曲的符號和古怪文字雖然用炭筆描繪在牆上,但真正的力量來源是實體法器。破壞任何一個關鍵節點都能有效干擾儀式。
三、暗中救援
郭一諾躺在祭壇中央,朱砂畫滿的符文在他蒼白的皮膚上如血般鮮紅。他的眼神迷離,瞳孔放大,偶爾發出微弱的呻吟,但更多時候只是無力地趴在那裡。嘴中的白布堵得緊緊的,但從他眼中偶爾閃過的清明來看,他的意識並未完全消失。
昏暗的光源或許可以是調查員的掩護,但即便如此,接近祭壇需要極大的勇氣和幸運。調查員必須在不驚動守衛的情況下穿越開闊的廠房空間,利用廢棄機械設備的陰影作為掩護。每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因為腳下的碎玻璃和金屬碎片隨時可能發出聲響。在這裡,會需要成功的潛匿檢定。
同樣的,他們有可能可以得到九指老陳或陳青松的協助。
解開郭一諾身上的繩索需要時間,而在這過程中,調查員將完全暴露在敵人的攻擊範圍內。更困難的是,郭一諾處於半昏迷狀態,無法自主行動,調查員必須攜帶一個成年男子的重量逃離現場。在這種狀況下,任何追擊都可能是致命的。這裡需要一次成功的困難的 STR 檢定,最多可以有兩人協助。
但如果成功救出郭一諾,儀式將因失去祭品而無法繼續。
如果調查員選擇殺死郭一諾,除非他們的手法俐落而專業,否則垂死的祭品並不會真正打亂計畫,反而會讓調查員得到殺人該有的 SAN 值懲罰。
結局
結局一、慈雲普照
調查員的完美表現不僅讓聽證會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更重要的是,他們通過前期深入的調查和與關鍵人物建立的良好關係,及時察覺了郭家在敗北後的絕望計畫。在碎木場那個決定命運的夜晚,調查員成功阻止了人間煉獄法門的施行。
郭家的罪行被徹底揭露,那些多年來被掩蓋的真相終於大白於天下。安靈園得到了妥善的保護,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文化資產。
數月後,當調查員再次回到永安村時,村民們臉上依然綻放笑容,孩子們在大榕樹下嬉戲,而佑慈幽照廟的香火依然鼎盛。塵光依然在那裡為信眾解惑,但他看向調查員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嘉許。
「諸位施主,」塵光會這樣對調查員說,「慈悲與智慧並行,方能真正度化眾生。諸位所為,功德無量。」
郭家呢?繞去一看,毫無人煙,是已經從此地離去,還是開始展開又一輪起死回生的邪惡計畫?
永安村的夜晚依然寧靜祥和,星光依然照耀著這片古老的土地。調查員因為自己的努力拯救了無數無辜的生命,他們會因此獎勵 2D6 的 SAN 值。如果郭一諾沒死,額外獎勵 1D4。
結局二、如幻如化
如果在聽證會上,郭家取得勝利,要是儀式依然能成功阻止,會進入這個結局。郭家上下滿門將會在睡夢中被魘鬼屠戮殺死,包括人在台北的郭建州,以及所有的僕人。
兩個月後,石越前去拜訪調查員們。可能是在某一個咖啡廳或是餐館。他會對他們說道一個月前發生的事:「郭家滿門,都死了。房門從裡面反鎖,窗戶沒人動過,床單平整,像沒人掙扎過。僕人死了,人在台北的郭建州也死了,都乾乾淨淨地走了。」
「一諾,走了。紫潔,也走了。我甚至不明白,他們是我所見過的,最努力對抗命運的人,最終還是難逃一劫。」
「我本想回到永安村祭拜他們,但,安靈園還在那嗎?」
為此,調查員會得到 1D6 的 SAN 值懲罰。
結局三、人間煉獄
只要郭家的儀式無法被成功阻止,就會進入這個結局。
一週後的某日夜晚,塵光突然前來拜訪調查員。
「諸位施主,」塵光在調查員面前,雙手合十,聲音中帶著超越世俗的深沉,「老僧今日前來,非為別事,乃因果業報已然明晰,需與諸位分說。」他的面目比調查員記憶中更為蒼老,步履也稍微蹣跚,甚至有鄰近死亡之感。
他的墨鏡後,似有綠光微微閃爍:「凡事有因必有果,種善因得善果,種惡因得惡果。一週前那個夜晚,永安村所發生之事,正是數十年惡業的積累總算。郭家祖孫數代,與幽冥界締結盟約,貪心不足,最終引火焚身。」
塵光輕撫手中念珠,語調如梵唱般低沉:「人間煉獄法門,此乃地獄道與人間道的強行融合。郭家以郭一諾為『極陽之男』祭品,妄想控制地獄之主。」
「老僧常言,『地獄苦報,皆由自造』。郭家所為,竟是將地獄門戶大開於人間。」塵光的聲音變得更加肅穆,「那一夜,翡翠地藏降下無名威怒,綠焰漫天,整個永安村陷入業火煉獄。」
他停頓片刻,彷彿在為逝者默哀:「陳水根老施主等善信,在睡夢中被業火焚身,魂魄歸於地府。更多村民心智錯亂,六神無主,如今皆在療養院中。郭天淮於儀式中遭反噬,當場命歸黃泉。郭玄機神智散失,恐終生難復。」
「凡夫俗子,豈能駕馭無上法力?」
他轉身面向調查員,語氣變得更加深沉,「此番人間早已陰陽顛倒,死生混沌。倖存之人,終生將在冥府威權下戰慄,與業障為伴。這便是貪、瞋、癡三毒所結之果。」
塵光合掌,聲音如晨鐘暮鼓:「正所謂:『菩薩畏因,眾生畏果』。業力如潮,既起,必有落,只是這代價⋯⋯」塵光的聲音居然透露出些許哀傷。
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漸漸模糊:「阿彌陀佛。地獄不空,誓不成佛。但此時地獄卻不在來世,反而降臨在此間娑婆世界。嗚呼……諸位,務必珍重。」
塵光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陣淡淡的檀香味道。
永安村的燈火依然閃爍,但那光芒已經不再溫暖,反而帶著某種詭異的綠色微光。在這個看似平靜的台灣鄉村中,人間與地獄的界限已成薄膜,世人卻渾然不知。
地獄不空,誓不成佛。那當地獄即是人間,大願何時能了?
調查將因這個結局失去 2D10 的 SAN 值。
NPC
九指老陳
男性,58 歲,郭家的專職司機,本名陳水成,是陳水根的親弟弟。十五年前為了證明對郭家的忠誠,割下左手小指並用鮮血寫下政敵姓名,不料竟真的導致對方死亡。從此完全成為郭家的人,但也與兄長決裂。他沉默寡言,總是穿著深色西裝,開著郭家的黑色轎車穿梭於村中。左手明顯缺失小指,這個殘疾讓他時常下意識地將手藏在口袋裡。歲月的重壓和內心的愧疚讓他的臉上刻滿了風霜,眼神中既有對郭家的畏懼,也有對自己選擇的悔恨。
九指老陳,陳家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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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搏鬥 55%、手槍 60%(傷害 1D10)、閃避 40%
技能:克蘇魯神話 4%、開車 65%、潛匿 45%、聆聽 50%、識破 40%、威嚇 50%、機械維修 60%
陳青松
男性,45 歲,安靈園「守屍人」,陳水根的堂弟。白日以沉默但和善的態度駐守導覽中心與管理員室。他長年配帶鐵皮倉庫後牆隱門的鑰匙;高額報酬靜靜堆在帳戶裡,幾乎從不動用,像替罪感留存的沉重數字。長期的恐懼與罪咎讓他出現了解離,「幽竹」這個第二、清醒且保護性的女性人格承擔了所有關於儀式與幽界的污染與記憶;主人格不知其存在,因此得以在日常維持完整。
若他得知郭家的陰謀與儀式真相,可能成為調查員的關鍵盟友;而幽竹的目標更為明確——終止安靈園的黑業,無論是協助摧毀郭家的網、或乾脆讓改建如期發生。面對他時,同理與耐心往往比威逼更有效;一旦取得信任,無論是鑰匙、黑簿線索,還是夜行異象的證言,都可能從他與「她」的縫隙間流出。
陳青松,無知的守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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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竹,青松的第二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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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光
年齡不詳,外表約 60-80 歲間,佑慈幽照廟住持。一頭幾乎全白的頭髮,深深的皺紋記錄著超過兩百年的歲月痕跡。他戴著深色墨鏡,表面上是因為雙目全盲,但真相是他不願讓凡人看見眼眶中燃燒的藍綠色火焰。步履輕快健壯,讓人難以判斷真實年齡。作為圖爾茲查的信徒,他已活了超過兩個世紀,服事翡翠地藏超過 150 年。與一般邪教徒不同的是,他抱著地藏大願協助人們建立信仰,將外神信仰融入台灣當地民俗文化中。
塵光和尚,亦正亦邪的邪神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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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戰鬥(肉搏)45%,閃避 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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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佑楠
男性,51 歲,中正大學社會福利學系教授。原本是位溫文儒雅的學者,與妻子江囡過著平靜的學術生活,但女兒菠蘿的早逝成為夫妻倆心中永遠的傷痛。當郭紫潔成為他的指導學生後,這個活潑聰慧的女孩幾乎成了他們心靈的寄託,讓江囡重新找到生活的意義。然而郭紫潔的死亡徹底擊垮了江囡,也將張佑楠推向絕望的深淵。為了救回瀕死的妻子,他向塵光求助,卻不知道這個決定會將他們推入更深的地獄。如今的他神情憔悴,眼中總是布滿血絲,彷彿長期失眠的痛苦已經成為他生活的常態。
張佑楠,逐漸墮落的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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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能:話術 60%、圖書館 70%、歷史 70%、心理學 65%、科學(社會學)80%、教學 75%、英語 70%、識破 55%
郭玄機
男性,40 歲,未婚,郭家的私家道士。父親清虛子是上一代的道士當家,在那場失敗的獻祭儀式中失蹤後,年幼的郭玄機便在郭家長大,成為家族靈異事務的顧問。他精通符籙、風水、驅邪之術,但對於祖傳契約的真相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郭玄機,迷途的道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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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格鬥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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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家無名打手
男性,35 歲,郭家豢養的職業殺手之一。身材魁梧結實,臉上有幾道明顯的刀疤,左耳缺了一小塊,這些都是早年混跡江湖時留下的印記。他很少開口說話,即使說話也只是簡短的「是」或「不是」,彷彿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穿著總是黑色或深灰色的便服,方便行動也不引人注目。他的眼神冷漠而專注,像是一台精密的殺戮機器,對於郭家的命令從不質疑,也不關心受害者的身分。多年來的殺戮生涯已經讓他失去了大部分人性,只剩下對金錢和暴力的原始渴望。
這名打手是郭家黑暗面的具現化,他不會與調查員進行任何無意義的對話,所有行動都以完成任務為唯一目標。面對調查員時,他會保持沉默的威脅姿態,用眼神和肢體語言傳達危險信號。他不會主動挑起衝突,但一旦接到命令,就會毫不猶豫地動手。對於郭家的祕密,他知道一些皮毛,但從不多想,認為那些超自然現象不過是老闆們的特殊手段罷了。在戰鬥中,他冷酷而高效,不會浪費子彈,也不會留活口。他是郭家權力的延伸,代表著這個家族最黑暗、最直接的一面。
郭家無名打手,沉默的劊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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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一諾
男性,21 歲,中正大學社會福利學系大三學生,郭家直系三子。命格純陽至極,生於端午日午時,本應展現帝王之氣,卻因家族的嚴格管教而性格陰柔懦弱。從小受到欺凌,是表姊郭紫潔始終站在他面前保護他,兩人如知己般相互依賴。郭紫潔的死讓他徹底崩潰,開始秘密調查真相,卻發現了家族更黑暗的祕密。外表清秀斯文,但眼神中常透露出與年齡不符的憂鬱,彷彿承載著超出他能力範圍的重擔。
郭一諾,純真的反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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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一山
男性,32 歲,郭家次子,在長兄郭一春於獻祭儀式中失蹤後,成為家族的實際繼承人。外表精明幹練,總是穿著得體的西裝,言談舉止展現出受過良好教育的風度。與父親郭天淮的傳統作風不同,他更傾向於用現代化的手段處理家族事務,但對於家族的黑暗傳統同樣毫不手軟。他深知郭家與魘鬼眾的契約,也參與過多次獻祭儀式,但將這些視為達成目標的必要手段。面對調查員時,他展現出政治家般的圓滑,既不完全否認問題的存在,也不會輕易暴露家族祕密。
郭一山,精明的黑道繼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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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天淮
男性,68 歲,郭家家主,安靈園的擁有人。外表保持著傳統士紳的風度,身著考究的中式立領長衫,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但歲月的重壓和家族的危機已經在他眼中刻下深深的陰霾。作為郭家第十二代傳人,他深知家族與魘鬼眾的古老契約,也親眼見證過那些超自然力量的可怕。多年來的黑金政治讓他在嘉義地區擁有龐大的影響力,但如今的他既是一個絕望的父親,也是一個準備孤注一擲的瘋狂賭徒。
郭天淮,絕望的家族掌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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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搏鬥 35%、手槍 40%(傷害 1D8)、閃避 30%
技能:克蘇魯神話 10%、話術 85%、魅力 80%、心理學 75%、識破 70%、威嚇 65%、歷史 60%、會計 70%、法律 55%、政商手腕 40%
石越
男性,26 歲,郭一諾在網路上秘密聯繫交換情報的幫手。
石越是個理想主義的年輕警察,對正義懷有純真的信念,但也具備實務經驗帶來的謹慎。面對調查員時,他會表現出專業的警察素養,但由於是私下調查,行動會格外小心。他對郭紫潔的死抱持強烈的正義感,這份感情混合了兒時友誼的純真和成年後的責任感。在與調查員合作時,他會提供專業的調查技巧和人脈資源,但也會提醒他們郭家勢力的危險性。他有著年輕人特有的衝動,可能會因為過度投入而忽視自身安全,需要調查員的提醒和保護。對於超自然現象,他會表現出警察特有的懷疑態度,但隨著調查深入,會逐漸接受現實的殘酷真相。他是調查員最可靠的盟友,但也可能成為郭家首要的清除目標。
石越,一心追尋真相的年輕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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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NT | 70 | POW | 65 | DEX | 65 |
APP | 55 | EDU | 80 | SAN | 65 |
HP | 13 | Build | 1 | DB | +1D4 |
Build: 1
DB: +1d4
MOV: 8
戰鬥:搏鬥 65%、手槍 70%(傷害 1D10 + 2)、閃避 60%
技能:閃避 60%、偽裝 50%、潛匿 55%、追蹤 60%、識破 65%、聆聽 60%、心理學 60%、法律 55%、開車 60%、藝術/工藝(攝影)45%、科學(鑑識學)55%
神話生物
江囡
江囡原本是張佑楠教授的妻子,在女兒病逝後長期抑鬱,身體每況愈下。當郭紫潔這個如女兒般的學生也離世後,江囡終於崩潰,瀕臨死亡。絕望的張佑楠求助於塵光,希望能救回妻子。塵光答應了,但代價是江囡的人性。
在佑慈幽照廟的密室中,塵光施行了禁忌的「重生儀式」。他將修格斯的原生質注入江囡瀕死的軀體。修格斯是遠古支配者創造的原生生命物質,具有無限的可塑性與適應性。在億萬年前,這些物質被用來塑造各種生命形態。
這些原生質雖然賦予了江囡新的生命,但也帶來了混沌的本質。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對自然秩序的褻瀆,身體會本能地排斥固定形態,記憶則被原始的遠古知識所污染。江囡的悲劇在於她仍保有足夠的人類意識來理解自己的處境,但卻無力抗拒體內混沌力量的侵蝕。她被困在這個不人不鬼的狀態中,既是受害者也是威脅,成為了愛情與絕望交織而成的恐怖象徵。
如今,江囡保持著人類的外表,但內在已被修格斯的混沌本質所侵蝕。她的皮膚蒼白發青,散發著腐臭,身體某些部位開始出現不自然的腫脹和扭曲。最可怕的是,她的記憶混亂破碎,人格在人類意識與修格斯的原始衝動間不斷擺盪。
修格斯團塊,原生質殭屍
STR | 140 | CON | 80 | SIZ | 60 |
---|---|---|---|---|---|
INT | 45 | POW | 40 | DEX | 40 |
APP | 0 | EDU | 0 | SAN | - |
HP | 14 | Build | 2 | DB | +1D6 |
Build: 2
DB: +1d6
MOV: 9
戰鬥
每回合攻擊次數: 2 次(爪擊或擒抱)
戰鬥方式:江囡在人性佔上風時會試圖避免戰鬥,但當修格斯本能覺醒時會變得極度危險。她的指甲已硬化成爪狀,能輕易撕裂血肉。更可怕的是,當她情緒激動時,身體會產生局部的形態變化。每回合,他必須進行一次 POW 檢定,如果成功,他會暫時回復人性,放下一回合所有戰鬥意圖,如果失敗,怪物的本能將會讓她將飢渴化為殺戮。
爪擊 50%(25/10),傷害 1D6+DB
擒抱 60%(30/12),傷害 特殊(見下文)
閃避 30%(15/6)
擒抱: 成功擒抱後,江囡會開始啃食面前的血肉,受害者必須進行一次 CON 檢定,如果失敗,受害者將失去 3D6 的 HP,如果成功,將失去 1 點,表示並沒有咬到動脈。必須通過 STR 對抗才能掙脫。
護甲: 無,但修格斯的再生能力讓她每回合自動回復 1 點 HP。
SAN 損失:1/1D6
張三、李四
張三與李四的外貌已遠離人類形態,呈現典型的食屍鬼特徵:延長的口鼻部、尖銳外突的牙齒、後退的前額,整體給人一種類似野犬的感覺。他們的膚色蒼白如紙,帶有死灰般的色澤,皮膚粗糙乾燥,在昏暗光線下容易被誤認為腐朽的屍體。
兩者在體型上略有差異:張三較為瘦削,身高約一百六十公分,動作相對謹慎細膩;李四則稍顯粗壯,約一百七十公分,性格較為暴躁衝動。他們都保持著穿著人類衣物的習慣,通常是破舊但勉強整潔的中式長衫或現代便服,這是他們試圖保持人性尊嚴的最後象徵。
張三較為沉靜內斂,是兩者中的「智者」。他對於雕刻有著特殊的癖好,經常製作粗糙但富有表現力的木雕作品。張三對於契約的維護較為謹慎,但也更容易與外人建立信任關係。
李四則性格較為暴躁易怒,經常對自己居住空間的物品發洩情緒。他對於《龍與地下城》的熱愛卻異常執著,甚至為了遊戲規則的爭議而勃然大怒。李四對於背叛契約的行為反應更為激烈,但一旦建立友誼,他也會展現出令人意外的忠誠。
魘鬼眾不同於一般食屍鬼之處,除了牠們人性未泯以外,還能夠行走於夢境邊緣,這使他們能夠穿梭在人的夢中,甚至能隨著夢境出現在作夢者的床前。這將帶來可怕的惡夢,以及真正的生命威脅。
食屍鬼,下級僕從
STR | 115 | CON | 50 | SIZ | 60 |
---|---|---|---|---|---|
INT | 65 | POW | 40 | DEX | 50 |
APP | 0 | EDU | 15 | SAN | - |
HP | 11 | Build | 1 | DB | +1D4 |
Build: 1
DB: +1d4
MOV: 8
戰鬥
每回合攻擊次數: 2 次(爪擊或咬住)
戰鬥方式:食屍鬼具有人形生物的通常空手戰鬥方式。食屍鬼也有像剃刀一般鋒利的骯臟爪子;這些突出的骨質可以毫無阻礙地切開人類的血肉,傷口若不及時得到處理就會感染破傷風。
咬住(戰技):如果食屍鬼的撕咬命中,它會咬住不放,不再使用爪子攻擊。被咬住的受害者每回合會持續受到 1D4 點傷害。需要進行對抗 STR 檢定,才能掙脫食屍鬼的撕咬,不再受到撕咬攻擊。
搏鬥 40%(20/8), 造 成 1D6 點傷害 + 傷害加值
咬住(戰技)每回合造成 1D4 點傷害
護甲:槍械和拋射武器造成擲出的傷害的一半,向下取整。
咒文:巡弋夢境之間、腐敗知識(弱化)
SAN 損失:1/1D6
地獄化身,圖爾茲查 TULZSCHA
圖爾茲查是不尋常的神話實體,由活火組成,燃著綠藍色的焰。它在沉睡的阿撒托斯周圍舞動,一般認為,祂奇幻的火焰軌跡與天球之音結合,阻止了阿撒托斯的甦醒。一般來說,當祂現身,會是直徑約 3 到 6 公尺的火球,或類似體積的任意形狀的形態。在這劇本中,祂可能附身、圍繞於地藏像身上。
圖爾茲查的火焰是冰冷的,這會導致氣溫下降、呼吸困難。儘管寒冷,彌漫的氛圍卻潮濕,帶來奇特的對比感(既熱而冷、又乾又濕),本能地觸發原始的恐懼。目睹這位外神首先會感到驚奇和被其吸引,然後會因其與人類理解如此不同而感到恐懼。但這樣的敬畏和神靈的忿怒尊像良好地結合,不同的是,敬畏者必須克服某種程度上的怪異和噁心。
許多學者認為,克拉倫斯.福斯特斯於 1878 年在《星際信息》(波士頓)中描述了他與圖爾茲查遭遇的第一手經歷。雖然文本在這點上含糊不清,但仔細閱讀,會發現福斯特斯參與了召喚外神的儀式,他描述「引下翡翠之主,沐浴在其知識之光中」。福斯特斯提到,「翡翠之主」的觸感冰冷,帶有死亡的陰影,並說一些人「被擁抱並被火焰附身」,使得作者和另一人迅速恐懼地逃離。「燃燒的激情的概念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腐敗的餘息。」他總結。從拼湊出來的情況來看,圖爾茲查似乎以死亡和腐朽為食,或從中獲得生命力。目前,尚不確定祂從在死者中的顯現中獲取的奇異能量為何。
在《太平廣記》的某抄本中,記載過一則故事:「開元中,有賈客泛海至夷洲,夜泊海濱,見青綠火光自海中升起,狀如龍蛇,盤旋空中。火光所過之處,海水結冰,魚蝦皆死。賈客大懼,急棹船避之。後聞當地土人言,此乃『海底幽王』現身,每逢陰月現形,專食死屍腐肉。若有人供奉得當,可保風調雨順;若有人觸犯,必大禍臨頭。」
以在阿撒托斯法庭中的角色來看,能推測祂不能離開很長的時間;因此,它離開法庭的時間是有限且不常見的。這是正確的,因為它在地球上出現的記載很少。
如果邪教徒召喚圖爾茲查,並誠心祝願,以永久的 10 點 POW 為代價(第二次祝願需要 20 點,第三次則需要 40 點),可獲得以下祝福(順序以隨機決定):
- 燃燒真理:以 5 點魔法點數為代價,授予檢測謊言和不實之詞的能力;目標必須親自交談,且不能說謊(所有問題必須誠實回答)。
- 附身/驅散活火:創造綠色火焰纏繞並固定他們,或是將其驅趕。此能力會消耗 3 點 MP,持續 1D6+1 回合,只能通過魔法手段打破,包括驅趕的魔法。
- 腐敗知識:食用死者的肉體,邪教成員能獲得死者的記憶(如名字、關鍵信息、已知咒語);對某些人來說,這種能力擴展到食用活人的部分肉體,授予類似的知識。通過這種方式,邪教成員可以學習咒語和有用的信息。
圖爾茲查,綠焰型態
STR | 300 | CON | 180 | SIZ | 160 |
---|---|---|---|---|---|
INT | 90 | POW | 75 | DEX | 60 |
APP | 0 | EDU | 0 | SAN | - |
HP | 46 | Build | 6 | DB | +5D6 |
Build: 6
DB: +5d6
MOV: 30
戰鬥
每回合攻擊次數: 1 次(肉搏或火焰爆發)
戰鬥方式: 能夠發出燃燒的觸手攻擊 10 公尺內的目標(每花費 1 點 MP 可增加 5 公尺範圍),或產生一團火焰爆發。接觸或以其他方式接觸到圖爾茲查的人會受到 1D6 + 2 的冷焰傷害(圖爾茲查可以改變其形態,使其火焰不造成傷害,具體由守密人決定)。
火焰爆發:以 3 點 MP 為代價,產生一團綠色火焰,可能影響 15 碼 / 米內的目標,如果未能閃避。受影響者會遭受 2D10 年的快速老化,並且如果未能在通過 APP、CON 和 POW 的組合檢定,還會失去共 2D10 點的 APP、CON 和 / 或 POW。這些特徵的損失和老化是永久性的,只能通過魔法手段部分或全部恢復。
肉搏:80%(40/16),傷害 DB
火焰爆發:60%(30/12),特殊傷害
護甲:無。免疫常規武器(包括子彈)。免疫熱、冷、酸和電擊攻擊。爆炸性攻擊造成最小傷害。如果生命值降至零,圖爾茲查的光芒會減弱,其本質會內爆,留下不可思議的堅硬水晶狀物質球。它會在 1D100 小時內在阿撒托斯的法庭中重新形成。
SAN 損失:1D4/2D10 理智點數。
咒語:全部的魔法,由守密人自行決定。
法術與賜福
手邊資料
手邊資料 #1:新聞簡報
這些簡報除了可以在郭紫潔的調查筆記中找到,如果調查員以關鍵字搜尋或是通過成功的圖書館使用進行網路搜尋,也可以視情況獲得。只是須移除「手寫註記」的部分。
手邊資料 #1:新聞簡報
嘉義市議員林清源家中猝死 死因成謎
記者:李明華/嘉義報導 2009 年 3 月 11 日
嘉義市議員林清源昨日深夜在自宅突然猝死,得年 35 歲。警方初步勘驗排除他殺可能,但死因仍有待法醫進一步確認。
林清源妻子陳美玲昨晚 11 時許返家,發現丈夫倒臥在書房內已無生命跡象。現場無打鬥痕跡,門窗完好。陳美玲接受訪問時情緒激動,表示不可置信。
據了解,林清源生前積極關注民雄鄉農地變更爭議,認為程序有瑕疵。本月 4 日在市議會中,他質詢郭氏企業取得大面積農地的合法性,並要求地政處說明審查過程是否符合規定。林清源的質詢內容在網路上引起熱議,許多網友留言表示支持。
嘉義市消防局表示,接獲報案時林清源已明顯死亡。警方初步研判為心因性猝死,但家屬質疑一向健康的林清源為何突然過世,已委請律師要求詳細解剖。林清源為民進黨籍議員,以問政犀利著稱,其突然過世震驚地方政壇。
檢察官王志明已指揮警方調查,將傳喚相關人士釐清死因。
郭紫潔手寫註記:「2009.3.15,死前一週剛在議會質疑郭家土地交易,心臟病?35歲無病史!」
菸害防制法三讀通過 全面禁售電子菸
記者:張志明/台北報導 2023 年 1 月 12 日
立法院昨日三讀通過《菸害防制法》修正案,全面禁止電子菸製造、輸入、販賣,對相關產業造成重大衝擊。
修正案以 72 票贊成、28 票反對、3 票棄權、10 人未出席的結果通過。值得注意的是,原本力推電子菸納管的立委郭建州當日並未出席投票,其辦公室僅表示「立委因故無法出席」。
此次修法有七大重點,包括全面禁止電子菸、嚴格管制加熱菸、禁止加味菸品、禁菸年齡由 18 歲提高至 20 歲、菸品警示圖文面積增至50%、擴大禁菸場所範圍,以及加重相關罰責。其中電子菸全面禁令最受矚目,製造或輸入業者最高可處新台幣 5 千萬元罰鍰。
據統計,國內電子菸相關產業投資已超過百億元,這次修法將讓相關業者面臨血本無歸的困境。嘉義地區有業者投入數十億元準備設廠,如今廠房設備恐將成為閒置資產。
衛福部強調,電子菸危害青少年健康,世界衛生組織也建議各國禁止電子煙,政府有責任嚴格管制。修正案將於總統公布後由行政院訂定施行日期。
郭紫潔手寫註記:「2023.1.12,郭建州缺席投票,全輸?」
民雄500公頃農地變更案 環評再遭駁回
記者:陳淑芬/嘉義報導 2022 年 8 月 24 日
嘉義縣民雄鄉永安村500公頃特定農業區變更為工業用地案,昨日在環評大會中再度遭到駁回,這是該案第三次闖關失敗。
開發單位郭氏企業計畫在此興建「新興菸品產業園區」,總投資額 40 億元。案件自 2019 年送審以來屢遭環評委員質疑,主要爭議包括優良農地流失、生態影響及產業政策配合度。
環評委員李教授指出:「開發面積過大,且當地埤塘生態系統完整,一旦破壞將無法復原。」另有委員質疑開發時程與電子菸政策走向不符,「在法規尚未明朗前就大舉投資,風險評估是否充分?」
在地環保團體「永安村自救會」會長陳水根表示:「這塊地是我們祖先留下的良田,不能為了財團利益就破壞。」
郭氏企業環評顧問強調,園區將採用最新環保技術,並承諾回饋地方。但開發計畫書中產品定位為「新興菸品」,與目前政策方向明顯背離。
縣府建設處表示,將要求開發商重新檢討計畫內容後再提送審查。
郭紫潔手寫註記:「電子菸法案推動期間」
反菸醫師陳志賢失蹤第5天 警方擴大搜索
記者:劉佳穎/嘉義報導 2021 年 10 月 7 日
嘉義市知名胸腔科醫師陳志賢失蹤已進入第 5 天,警方昨日擴大搜索範圍至阿里山區,但仍無重大進展。
陳志賢於 11 月 2 日晚間參加完「無菸台灣推動聯盟」座談會後失聯。其座車 3 日上午在民雄鄉山區產業道路旁被發現,車門未鎖,車內有翻找痕跡但無血跡。
陳醫師妻子林女士指出,丈夫近期因積極反對電子菸,曾接獲不明人士電話威脅。「有人說要他『識相一點』,不要再多管閒事。」陳志賢的失蹤在醫界引起廣泛關注,許多醫師在社群媒體上發聲聲援。
失蹤前一日,陳志賢在個人臉書發文:「不管多少利益團體施壓,我們守護國民健康的決心不會動搖!」該文獲得逾千人按讚支持。
陳志賢長期投入菸害防制工作,曾多次在媒體批評電子菸業者「包裝毒品為時尚商品」。台灣醫界聯盟昨日發聲明,要求警方「將此案視為重大刑案偵辦」。
警方表示已調閱周邊監視器並追查陳醫師手機訊號,呼籲民眾提供線索。
郭紫潔手寫註記:「2022.11.3,陳醫師失蹤前一天在FB發文反對電子菸,生死不明。」
郭氏企業生技投資慘賠 疫苗技術授權金恐血本無歸
記者:王承翰/嘉義報導 2023 年 10 月 8 日
郭氏集團生技投資再傳重大挫敗,知情人士透露,該集團在 2020 年疫情高峰期投入 8 億元購買滅活疫苗技術授權,原計畫在台設廠生產,如今隨著疫情趨緩及技術競爭力下降,投資幾乎全面虧損。
據了解,郭氏企業於 2020 年 3 月透過香港子公司,與北京某生技公司簽署技術移轉合約,取得「新冠病毒滅活疫苗」生產技術專屬授權,授權金高達 5 億元。另斥資 3 億元在南港工業區興建 GMP 標準疫苗廠房。
研究顯示,滅活疫苗保護效力持續時間較短,對變異株保護力明顯不如 mRNA 等新型疫苗,市場競爭力持續走低。
郭氏企業發言人僅表示「單一項目成敗不影響整體營運」,拒絕說明具體損失金額。
郭紫潔手寫註記:「他們走投無路了。」
文資專家劉至浩 調查墓園後離奇失蹤
記者:李明華/嘉義報導 2024 年 3 月 5 日
受嘉義縣府委託調查民雄安靈園文資價值的專家劉至浩,於調查期間離奇失蹤,警方已展開搜尋。
劉至浩現年 36 歲,任職行政院文化資產審議專員,本月受縣府委託評估郭氏企業申請的安靈園開發案。劉至浩妻子指出,丈夫失蹤前工作繁忙,經常加班趕報告,最後聯繫是 3 月 1 日晚上,說要到現場做最後確認。
中正大學張佑楠教授證實,劉至浩失蹤前曾討論安靈園歷史文獻,「他是很認真的公務員,對於文資調查相當謹慎。」
令人不解的是,劉至浩的調查資料也一併消失。縣府表示,他電腦中的調查檔案發現「檔案損毀」無法復原,初步研判可能是硬碟故障。
搜救期間,民雄山區曾發現疑似人類遺骸,經鑑定後確認為野生動物殘骸,並無發現劉至浩蹤跡。
警方呼籲民眾如有相關線索,請立即通報。縣府表示將重新組織調查小組繼續安靈園文資評估工作。
郭紫潔手寫註記:「這和我發現的線索有了吻合之處,但這太讓人不敢置信…動物遺骸?」
手邊資料 #2:張教授的復仇計畫
一本破舊的隨身小冊子,封面已經磨損泛黃。內頁夾雜著各種日常記錄,但在後半部分,字跡變得急躁潦草,充滿憤怒和絕望。以下是其中幾頁被撕下又重新夾入的紙張:
手邊資料 #2:張教授的復仇計畫
又去了一趟廟裡。看到那個妖僧還在那裡,笑得那麼慈祥,接受信徒的膜拜。所有人都把他當成活佛,可他們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囡囡現在⋯⋯ 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買了汽油。1 加侖。店員問我要做什麼,我說家裡要除草。
但我知道我要做什麼。
那個地方不該存在。那個人不該活著。
計畫:
深夜 2-3 點,廟裡最安靜的時候
從後門進入,避開正殿的神像(不想褻瀆真正的佛祖)先澆客房和齋堂,讓他沒有退路
最後是他的禪房
要確定他在裡面
我不是殺人犯,但那個東西⋯⋯已經不是人了。
又撕掉了。我不能這樣做。囡囡還需要我。如果我被抓了,誰來照顧她?
但每天看著她那個樣子⋯⋯(字跡極其潦草,有多處塗改)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
今天囡囡又⋯⋯她咬我的時候眼神完全是野獸
那不是我的妻子那不是
塵光你這個畜生你把她變成了什麼
我要燒了那個地方燒了燒了燒了
今晚就去今晚就去
汽油在儲藏室裡
我準備好了
準備清單:
- 汽油 ✓
- 打火機 ✓
- 手套 ✓
- 黑色衣服 ✓
- 逃跑路線(後方小路)不留指紋
銷毀證據(頁面邊緣有乾涸的淚漬和血跡)
手邊資料 #3:江囡的日記片段
手邊資料 #3:江囡的日記片段
2 月 20 日
佑楠的生日快到了,紫潔說她準備了一個驚喜要送給他,還說暫時不能告訴我。她那副賣關子的樣子真是可愛又有趣!我忍不住去猜,但她一直笑著搖頭說保密,要給我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她就像菠蘿長大後的樣子。活潑、聰明、充滿希望。有時候我甚至覺得,這是老天爺把菠蘿重新送回我身邊了。
我真想快點看到那天的場景,一定會很熱鬧、很溫馨。
3 月 8 日
怎麼會這樣?!紫潔⋯⋯她怎麼會自殺?!
她明明還說過要來參加佑楠的生日會,還說那天要給我們一個大驚喜⋯⋯這不可能!她那麼愛生活,那麼有活力,怎麼可能⋯⋯
不!她不會這樣對我們,不會的!一定是哪裡搞錯了!(後面的字跡潦草難以辨認,紙張上有大片被眼淚模糊的痕跡)佑楠說我病了,要我好好休息。但我怎麼休息得了?我的心好痛,就像當年失去菠蘿的時候一樣⋯⋯不,更痛。
3 月 20 日
幾天沒寫日記了。佑楠說我病得很重,記憶力也不太好,忘記了許多事情,讓我多寫些東西來記錄生活。
他對我真是細心體貼,雖然不讓我出門,說我狀況還不太好需要在家好好靜養。他幫我做很多事,買菜、做飯、打掃⋯⋯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越來越忙碌,常常出門,還神秘兮兮地拿東西到菠蘿的房間,也不讓我去看。他似乎越來越暴躁,是遇到什麼問題了嗎?
雖然我最近開始忘東忘西的,但寫日記讓我覺得好多了。我希望能快點恢復正常,不要讓他再為我擔心。
4 月 15 日
有點奇怪,佑楠把家裡的所有鏡子都收了起來,說是怕我看見自己現在憔悴的樣子會更加傷心。我也不想讓他擔心,就聽他的吧。
但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昨天晚上,我夢見菠蘿了。她長大了,變得和紫潔一樣高,對我笑。但她的眼睛⋯⋯好綠,好綠,像兩團火焰⋯⋯
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的手臂和腿上經常莫名其妙出現瘀青,可我完全想不起來是怎麼弄的。
5 月 3 日(字跡開始變得不穩)
我⋯⋯我不太對勁。
昨天我⋯⋯我聞到了什麼味道,從廚房傳來的。那味道讓我⋯⋯讓我想要⋯⋯
不,我不能寫下來。佑楠說我只是生病了,是藥物的副作用。
但為什麼我總是餓?為什麼普通的食物嚐起來像紙板一樣?為什麼⋯⋯為什麼我會想要⋯⋯
佑楠的手臂上有咬痕。是我咬的嗎?我不記得了。
6 月 18 日(字跡極其潦草,有些字已經無法辨識)
我看到影子了。有東西在房間裡。有聲音在我耳邊低語。
它們說菠蘿在等我。說紫潔也在那裡。說只要我⋯⋯只要我⋯⋯
佑楠給我吃的藥越來越多。但我越來越清楚地知道⋯⋯我變成了什麼。
鏡子。我要找到鏡子。我要看看自己變成了什麼樣子。
8 月 25 日(最後一篇,幾乎無法閱讀,很多地方都是血跡)
找到了廚房的小鏡子⋯⋯
天啊⋯⋯那是我嗎?
皮膚⋯⋯變色⋯⋯眼睛⋯⋯牙齒⋯⋯
我不是人了我不是人了我不是人了
佑楠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對不起
我要⋯⋯我要去找菠蘿了⋯⋯去找紫潔⋯⋯
綠色的火⋯⋯好冷⋯⋯好痛⋯⋯
媽媽來了菠蘿媽媽來了⋯⋯(後面的文字完全無法辨識,只有大片的血跡和混亂的線條)
手邊資料 #4:幽照堂碑記
手邊資料 #4:幽照堂碑記
惟我佑慈幽照廟者,肇建於前清嘉慶年間,緣起民雄一帶泉漳械鬥不息,刀兵四起,生靈塗炭。時有鄉紳,睹茲慘狀,心生不忍,乃倡議建廟以慰亡魂,超度冤魂,庶幾化干戈為玉帛。
初建之時,廟宇簡陋,僅有草屋數間,供奉地藏菩薩金身。然香火日盛,十方善信踴躍捐輸。
廟中所奉大願佑慈幽照地藏者,地藏誓深如海,願重若山。示慈顏者,拔苦於冥昧;現忿怒者,降伏魘祟。地藏變容,非失慈悲,大悲為體,威猛為用。雕翡翠為身,光隱隱而潛火;現怒面如雷,目怒睒而牙交露。觀其像者,心不堅則魂馳;辨其容者,念不正則神怯。
此像色澤瑩潤,威嚴莊重,靈驗異常,遠近馳名。凡有冤魂厲鬼為害者,祈禱於前,無不應驗。蓋地藏大士慈悲廣大,能度一切苦厄,降伏諸魔,護佑眾生也。
民國五十三年歲次甲辰,台島大震,山搖地動,廟宇傾頹,瓦礫滿地。然翡翠地藏像巋然不動,毫髮無損,眾皆嘆為神蹟。鄉人痛惜,紛紛解囊相助。經年餘之功,重建告成,金碧輝煌,更勝往昔。
夫地藏大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眾生度盡,方證菩提。我民雄鄉親,世代奉祀,護佑平安。願此廟宇千秋永固,香火萬代不絕,蔭庇四方。
中華民國五十三年歲次甲辰春三月吉日立
手邊資料 #5:地獄人間
手邊資料 #5:地獄人間
背景
「思華村」即將面臨滅頂之災。
玩家
- 蒼雲(張三扮演):曾為村中詩人,深愛村長之女「月華」,但因身分卑微不敢表白。月華出嫁後鬱鬱而終,蒼雲也隨之而去,化為不散之魂,千年來仍在村中遊蕩。
- 灰爪(李四扮演):外來的獸人戰士,曾為保護村莊而戰,但在一次戰鬥中誤殺了一名純真少女,從此自責不已,甘願被村民驅逐。
- 村民們(NPCs):面對即將到來的黑暗軍團,必須說服兩位英靈重新守護村莊。
第一幕:回憶之殤
村莊遭受黑暗軍團圍攻,村民們請求蒼雲和灰爪出手相助。但兩人都拒絕了:
蒼雲:「我已是死人,何必眷戀人間?月華不在,此村於我如何?」
灰爪:「我手沾無辜血,無資格再談守護。」
村民需要深入了解兩人的過去,並嘗試化解他們的心結。
第二幕:抉擇時刻
通過調查,玩家會發現:
月華其實早已知曉蒼雲的愛意,她同樣深愛著他,但受困於門第之見,不敢違抗父親
那名被灰爪誤殺的少女,生前最大的願望就是見到村莊和平,她絕不會怪罪灰爪
現在,兩人必須在以下選項中做出選擇:
蒼雲的選擇:
- 繼續沉浸在對月華的思念中,拒絕面對現實
- 放下過去,接受月華已逝,重新守護村莊
- 尋找方法復活月華,與她重聚
灰爪的選擇:
- 永遠背負罪孽,繼續自我放逐
- 接受自己的過錯,但不再逃避責任
- 以死贖罪,犧牲自己拯救村莊
第三幕:結局
蒼雲的結局:
- 選擇沉浸思念:蒼雲拒絕出戰,村莊淪陷,所有村民死去。蒼雲在廢墟中變得更加孤寂
- 選擇放下過去:蒼雲奮勇作戰,但在戰鬥中發現自己已經徹底忘記了月華的面容。當他拯救了村莊,發現自己連最珍貴的回憶都失去了
- 選擇復活執念:蒼雲耗盡靈魂之力復活月華,但復活的月華已不是原來的她,而是一個空殼。真正的月華早已安息,他創造的只是自己執念的幻影
灰爪的結局:
- 選擇背負罪孽:灰爪躲藏起來,眼睜睜看著村莊毀滅,更多無辜的人死去。他的罪孽不但沒有減輕,反而因為懦弱而加重了千倍
- 選擇承擔責任:灰爪勇敢作戰,但在戰鬥中又一次誤傷了無辜村民。他發現無論如何努力,悲劇總是重演,責任成了新的詛咒
- 選擇以死贖罪:灰爪犧牲自己拯救了村莊,但他的死讓那些真正關愛他的人痛苦萬分。他的贖罪變成了對他人的新傷害